莊擎宇麵色猙獰,額角青筋隱現:“對,我很痛快!非常痛快!”
趙摯架在他脖子的刀往前湊了湊,提醒他老實點。
“辛永望也是你的棋子?”
這個案子,有兩點,他和宋采唐都略有不解。
其一,辛永望與莊擎宇關係不好,並不像假的,但辛永望做出來的事,卻處處合莊擎宇的計劃。
“還有——你如何精準控製夜楠和廖星劍醒來的?”
莊擎宇微笑:“一枕黃粱有獨特的控製手法,我的本事,你們還是不了解啊。”
至於辛永望,他就不說話了。
他也沒想到,這個人竟然闖進了他的局裡,還那麼配合。
趙摯和宋采唐齊齊看向辛永望。
辛永望麵色發僵,似乎在想怎麼辦……
這邊,夜楠已經走到暗衛身邊,顫抖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孩子了臉,想抱又不敢,似乎怕孩子討厭她。
她心中滿是酸苦,又有些說不出的喜悅,淡淡縈繞心頭。
怪不得……
怪不得她並不討厭這個孩子,哪怕他被析蕊抱著,她也討厭不起來。
她應該恨的,她是手辣的江湖人,怎麼會怕殺人?可看到孩子黑亮的眼睛,她下不去手,甚至想哄。孩子是無辜的,她不能,也不應該做這種事。
可直到現在,她方才真正明白自己的心意。
她覺得他好看,可愛,因為……這是她的孩子!
她生的,廖星劍的孩子。
血脈相連,天生親近。
“大小姐……”
辛永望看向夜楠。
激動過後,夜楠已經分出一絲心神,明白這是為什麼。
她微微闔眸,長發在暗夜隨風飄蕩:“不要叫我大小姐,我不是你的大小姐。”
“大小姐!”
辛永望“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我喜歡大小姐,真的隻是喜歡,”他聲音急切,“我卑鄙無恥,冒充了當時那個人,但我隻是太喜歡大小姐,好不容易有個機會,我不想放手——我想大小姐以後過的幸福快樂,不要再為無聊的人傷心,那些人都有圖謀,對你並不是真心的好!我想替大小姐守著這夜聖堡,看著它慢慢壯大——”
“夠了!”夜楠猛的揮手,眼神森冷的看著他,“東西是哪來的?”
東西?
辛永望反應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耳墜:“是……我去迎廖星劍回來時,從他身上偷的。”
他喉頭滾動,吞了口口水,低下頭不敢看人。
他說的不甚清楚,但聽的人略一想,就能明白。
廖星劍剛剛從一枕黃粱裡蘇醒,情緒起伏肯定非常大,連自己的過去都要懷疑,怎麼會有心思注意身上的東西?被有心思的辛永望鑽了空子也是正常。
“所以在廖星劍夜楠都不明就裡時,你已經知道了一切。”
宋采唐眼神唏噓。
廖星劍身上有夜楠的東西,這一段時光和誰相處不要太好猜。兩個人又都中了相同的藥,析蕊的孩子長的和廖星劍那麼像……
夜楠也明白了,麵色發苦:“隻要你坦誠說出,我二人就不會受這麼多苦……”
宋采唐又問:“相處細節,你是怎麼知道的?”
辛永望用來取信夜楠的東西,除了耳墜,還有四年前的細節。
中了一枕黃粱,夜楠會忘記很多,當時人的模樣,所有做過的事,都不能串連,但偶爾一些細節,是記得的,夜楠清楚的知道自己做過些什麼,越是瘋狂的,記的越清楚。
辛永望過來找,說自己就是那個人,夜楠一定說話試探過。
“我……一直悄悄注意廖星劍,他和析蕊,有時候會說起過去的事,析蕊說的,我全不關切,隻要記住廖星劍說的……”
宋采唐就懂了。
不需要太多。
隻要幾個細節對得上,夜楠就沒辦法再懷疑。
“你喜歡的不是我,隻是夜聖堡。”
夜聖堡的權力。
夜楠的話音在夜風中輕輕飄散。
她心裡其實一直都明白這一點,所以不管辛永望怎麼表現,她都沒辦法全然相信。她不可能會真心喜歡上一個滿心權力欲的人,還那般廝守……
所以最後,她還是選擇了廖星劍。
這些事實的挖掘,讓所有在場之人唏噓。
有人在前布局結網,有人趁虛而入,局麵可謂是一塌糊塗。
造成現在這個場麵,還真是……
令人扼腕。
現場一片靜默,久久沒有人說話。
最後,是趙摯打破了這一場安靜。
他長刀輕抖,讓莊擎宇提了提神:“說吧,你是怎麼殺害廖星劍的?是不是已經發現,他在懷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