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偽裝(2 / 2)

男孩的聲音很稚嫩,語氣卻十分地冷靜:“我本來是要被銷毀的廢棄係統,但是現在被派來了這個位麵,就是因為位麵拯救的難度太高,主係統已經不抱希望了。”

“之所以派我來,隻是在廢物利用而已。”

他眨了一下眼睛,那雙眼睛由黑變藍。

在各個世界中,總是會有些世界正值“盛年”卻走向毀滅,而且幾乎都是因為命運之子的黑化。

如果把這些真實存在的世界比作一本本小說的話,那麼命運之子就是相當於男主的存在。

為了磨礪男主們的心性,大多數世界的天道都會給他們的人生製造一些挫折。但有的世界卻因為天道的誤判,施加了過多的磨難,導致男主在一次又一次的打擊中崩潰、扭曲、黑化,最終拖著整個世界走向滅亡。

而萌寵係統要做的,就是把男主變成寵物形態,通過養寵物的過程讓男主在和宿主的交往中感受到愛和溫暖,放棄毀滅世界的念頭。

相比較火爆搶手的白月光係統、綠茶係統、花卉係統,名不見經傳的萌寵係統屬於是出廠多久就坐了多久冷板凳的那款。

……沒錯,007是冷門而偏僻的萌寵係統,在所有的係統分類裡,這一款係統是成功率穩坐0%的無能係統,所以早就被計劃好了全部銷毀。

在007之前,已經有許多戰績優異的係統被投放到了這個世界中,但都無一例外地失敗了。007是第10001個被分配到這個任務的係統。

前一萬次的世界時間線重啟,都沒有任何人能夠挽救世界走向滅亡的終點。

而這一次……估計也不例外。

007說:“如果您願意答應我的話,我會竭儘全力地幫助您……雖然我是一個沒什麼用的廢物。”

“是不是廢物,不是由你口中的那個‘主係統’定義的。”司欲看著他的眼睛,淡淡道,“上好的寒鐵交付給屠夫也隻會變成宰割畜牲的屠刀,但武者卻能夠用它斬開一條通向黎明的血路。”

“你既然願意相信我,也同樣可以相信自己是世間獨一無二的珍寶。”

他的五官很溫柔,彎著眼眸看人的時候一雙桃花眼像是風動時的春水,讓人心甘情願地將心臟放逐到那塘池水之中。

好溫柔……

看起來陰鬱而瘦弱的小男孩後退了半步,像是有些無措,好半晌沒說話。

“我願意相信您。您是很好的人類。”

過了一會兒才007抬起頭,司欲清晰地看到他眼中流動的數碼,緊接著聽到對方認真地囑咐道:“請看著我的眼睛,接下來我會將重要的關於世界毀滅的影像投放到您的意識裡。”

司欲“嗯”了一聲。

下一秒,就好像有一種無形的力量一把將他扯入了“記憶”之中。

【[時間線·一切的終點](1/1)解鎖中……】

【……】

[這個世界是沒有光的,因為有人將太陽握在了手心。]

在一片混沌的黑暗中,司欲聽到了一個很低的聲音。像是自言自語的喃喃一般,沙啞的聲音像是被翻了無數遍的紙頁般久經磨損,充斥著對這個世界的厭倦和憎惡。

畫麵漸漸亮了起來。

司欲看到了一個少年單薄的背影。

黑發黑眸的少年穿著純黑的勁裝,披風在獵獵的風聲中被揚起。脖頸和小腿處纏著係得並不走心的繃帶。

流暢緊實的肌肉線條在披風下若隱若現,身材修長比例又好,寬肩窄腰,筆直的小腿處弧度流暢的線條隱隱透著少年人的青澀和力量感。

像是一柄出鞘染血的利刃。

他仰著頭,清俊的側臉看起來近乎是冷漠的。

順著少年的目光,坐在最高的位置上,漫不經心地俯視下方的那個人,赫然是現任教皇希拉勒汀。

注意到這抹突然出現的身影,希拉勒汀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像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目光中淡淡的審視無法忽略。

“黑魔法師。”他說,“我最近忙得沒時間找你,你倒是自投羅網來了。”

維爾看著他,神情很平靜,沒有因為對方的威脅產生絲毫的畏懼。他隻是很平靜地陳述道:“我今天來,是來殺你的。”

教皇伸出手指抵著唇瓣,像是沒忍住笑出了聲:“有趣。”

“神會原諒每一個愚不自知的孩子。”

“這個世界上沒有神。”

維爾冷漠道。

“不。”希拉勒汀出乎意料地笑了,“神明存在,隻是神並不愛你。”

“——你這個為整個大陸帶來麻煩的罪人、令人討厭的壞孩子。”

維爾垂放在身側的手指下意識攥緊了點,他僵硬地避開司欲的目光,偏了偏身子想要躲開對方的靠近。

但是還沒走開半步,手腕就被對方扣住了。

司欲的力道不是很大,卻讓他一瞬間頓在了原地,一步也邁不開。

“帶著一個渾身是傷的人逃跑對我來說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司欲看著他,漫不經心地開口道,“所以脫吧,再不脫我幫你脫。”

這個人說話總帶著一種開玩笑似的語氣,但話裡話外又透露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強勢。

維爾沉默了一下,聲音很低:“…我自己來。”

少年骨節分明的手指落在腰間的扣子上,解開的動作很利落。

由於傷口處凝固的血液把傷口和衣服黏連在了一起,直接把衣服扯開的話很容易造成傷口二次撕裂。

但他倒硬是一點感覺都沒有,麵無表情地捏著衣角想要直接把血痂連同那塊布料一起撕扯下來。

司欲眼皮子一跳,不可思議地“嘶”了一聲,有些無奈地走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舉高到肩膀旁,語氣微妙:“你就這麼脫?”

維爾動了動嘴唇,樹梢的陰影在少年睫毛底下落下了一片陰影,更顯得他的神情平淡,隻有在被司欲握住手腕的那一瞬間才顯露出了些許不自然。

“……不然呢?”

慢慢處理的話,肯定會耽誤掉很多時間。

可是他們還在被通緝——如果因此給對方造成麻煩的話,就會被嫌棄的吧?如果對方因此丟下他的話…不行,他還要償還對方的人情。

所以不能被討厭、不能被丟下。是不能…不是不想。

不能被他討厭。

這種想法一經冒出,就如同雨後春筍般迅速地在心底生根發芽。

“我以為你很急。”

維爾說。

司欲歎了口氣,不知道想對他的奇怪發言表達些什麼,但最後還是沒說,隻是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語氣輕描淡寫地:

“算了,既然這樣的話,那還是我幫你脫吧。”

“……”

維爾的瞳孔瞬間放大,幾乎是錯愕地看著司欲。

司欲毫無防備地推了一下他的肩膀,於是少年順著慣性一下子靠在了樹乾上。

粗礪的樹皮隔著單薄的衣服磨著後腰處的皮膚,維爾的呼吸急促了點,他想要伸手握住司欲的手臂,卻在目光觸及自己手指的血跡時無力地放下了手。

指尖蜷縮了一下。

好癢……

他不知道自己的手應該放在哪裡,隻好移動目光去轉移注意力,然而不管是試圖把注意力放在遠處的峻林、怪石、抑或是空著偶爾斜飛過的孤鳥處,最後都會不由自主地落回麵前的青年身上。

……司欲。

他剛剛說…這是他的名字。

真的可以用名字稱呼他嗎?

用名字來稱呼一個人,絕對是很親密的行為…至少對他來說是這樣。

但是司欲卻未必會這麼想。

他可能隻是覺得應該這麼說,所以隨口說了。也可能這隻是一個信手捏造出來的假名,卻讓自己反複揣摩但依然說不出口。

司欲低著頭,手法相當乾淨地分開了傷口和衣服,完全沒有牽扯到一點傷口。

“司欲……”

無意識的呢喃落在了灰發青年耳邊。

司欲抬眸,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維爾卻在二人對視前移開了目光,抿緊唇瓣,眸光微顫,好像方才出聲的人不是他一樣。

灰發的青年則是若有所思地勾了下唇角,不過他也沒有說什麼,隻是順手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一瓶藥劑。

少年的腰腹處有著流暢的肌肉曲線,薄而頗具力量感,緊實的皮膚觸感溫熱細膩,但附著在上方的傷口實在是太過刺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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