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 92 章(1 / 2)

慕容珩視線上移定在沈如意那張已洗去粉黛、眉目柔和的小臉上,頓了頓道:“福樂宮的人連夜丟了一批淺絳彩瓷茶具。”

沈如意略有不解:“這有什麼特彆之處?”

“宮裡的茶具一年進一次,而這批淺絳彩瓷茶具正是年前新進的。”

慕容珩說著,轉身朝坐榻的方向走去,那裡案桌上擺著的正是他口中的淺絳彩瓷茶具。沈如意的目光跟隨著一道看去,眉頭一皺:“你的意思是那批茶具有問題,難道是榮貴妃曾經在茶具上下過毒?”

前頭的人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端起案桌上的茶碗來回看著。

她跟上前走到他身邊,視線在茶碗上一掃,道:“慕容瑜曾說她檢查過皇後過往的吃食,但福樂宮的東西怕是並沒有查過。”

“不,或許查過了。”慕容珩將茶碗放下,“皇後雖昏睡著,但她貼身侍女還在,皇後去過哪些地方,食用過什麼東西侍女定是都一一記得的。”

說到這,他轉過身看向沈如意:“皇後突然昏迷並不是小事,慕容瑜想要為母調查此事,便是榮貴妃也不可能拒絕。隻是慕容瑜當初調查的重點或許隻放在了入口的東西上,這些工具恐怕都已被忽略。”

“那此番榮貴妃處理這些茶具,不怕動靜太大引起注意嗎?”

沈如意雖然也希望幕後的人儘早露出馬腳,但如此奇怪且刻意的舉動她還是有些不解:“這兩天也不是什麼特彆的時日,連夜將整個宮院清掃一遍難免惹人眼,可按理說他們在這個節骨眼行事應該更為小心才是。”

慕容珩輕挑了下眉頭,啟唇道:“慕容玦行事確實小心,但若隻一味小心反而會讓自己處於不利的位置。”

“你的意思是他們是故意的?”沈如意微蹙的眉頭逐漸舒展,眼中一亮道,“他們是想故意引我們懷疑那套茶具?”

慕容珩回身坐在榻上,伸手揭開碗蓋,道:“展炎夜裡探查的時候已經發現有人在暗中盯著,因此他一直到天亮才有所行動。”

沈如意跟著坐到另一側,視線落在對麵碗蓋上骨節分明的手指,微一晃神後才繼續:“這麼說來引我們將注意力集中到茶具上並

不是目的,而隻是一個手段。”

“不錯。”慕容珩落下碗蓋,抬眸看向她,“皇後的毒到底是不是經由茶具所下並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想讓我們這麼認為。”

“這對他們有什麼好處?”沈如意對此著實不解,“若是那些茶具上還有毒藥殘留,豈不是不打自招,可若是那些茶具上沒了毒藥殘留,此舉對於他們來說不是多此一舉嗎?”

慕容珩對著她,先是沉默了一瞬,而後忽然唇角微微勾起:“如今父皇派下的人就在明處徹查此事,而你,自皇後醒後也可以隨時出宮。他們做的這些事一來能暫時吸引你留下,二來……”

沈如意聽得認真,忙追問:“二是什麼?”

“二來,他們應該就快要有所行動了,甚至很可能與茶具有關。”

沈如意先是點點頭,但很快又蹙著眉不讚同地開口:“慕容玦應該不會蠢到用這麼明顯的招吧?更何況這或許還是用過的招。”

慕容珩挑眉:“我隻是說與茶具有關,並非指借茶具再下毒。”

“你的意思是聲東擊西?”

……

就當長歡殿內二人還在猜測與商量之時,一位宮人匆匆從福樂宮走出朝著永安宮的方向而來。

一炷香後,鳶佩來到長歡殿。

“皇子妃,四公主身邊的鳶佩在外頭求見。”流香站在珠簾外朝著裡頭喊道。

內殿中的談話聲戛然而止,沈如意與慕容珩對視一眼,轉頭輕聲回了句:“讓她進來。”

話落,慕容珩不緊不慢地起身,朝著屏風後走去。

鳶佩走進內殿時,沈如意正披著一件月白色披風盤腿坐於榻上,一副才睡醒,惺忪著眼的姿態。

侍女麵上稍帶著點惶恐,福身道:“奴婢擾了皇子妃休息,還請皇子妃恕罪。”

沈如意抬手掩著嘴輕輕地打了個哈欠,慵慵懶懶地擺手:“罷了,你來這兒可是那邊有什麼事?”

鳶佩點點頭回道:“皇後娘娘與公主都沒什麼事,不過福樂宮不久前來人傳話,說是榮貴妃為了慶賀皇後娘娘病愈特意從宮外請了戲班來,想後宮一眾人一起聚聚熱鬨熱鬨。”

沈如意眸光微動:“什麼時候?”

“就在今夜。”

沈如意同慕容珩都猜到了對方一

定會儘快行動,可萬萬沒想到來得如此之快。

“你們家公主怎麼說?”她抬眸看著前頭的侍女,既然慕容瑜派她過來,自然不可能僅僅是通知這件事這麼簡單。

果然鳶佩頓了頓,走上前一步道:“公主說屆時她會以皇後娘娘的身份到場,至於她自己仍舊以身體抱恙為由解釋未出麵。此外,公主說希望到時皇子妃能近身陪同。”

近身陪同?

沈如意不著痕跡地挑了挑眉,明知故問:“公主這是何意啊?”

鳶佩躲了下目光,低聲回道:“公主說,榮貴妃這出戲顯然是鴻門宴,她一個人無法顧全所有,皇子妃善良且聰穎,一定能助她揭露榮貴妃的真麵目。”

善良聰穎?

聰穎她倒是樂意接受,可如今這事她主動參與絕非是因為善良,更多的是自己本身牽涉其中,被迫而為罷了。

這高帽戴得她著實有些不適。

沈如意嘴角輕扯了下:“希望今日能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