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第 117 章(1 / 2)

“殿下這是下朝回來了啊。”沈如意扯完頭發一臉尬笑地仰頭看著麵前站著的人,“用早膳了嗎?”

慕容珩走到一旁淨手,答案不言而喻。

她見此便立刻下了床,簡單將外衫穿好係上,道:“正好,我也還沒用早膳,一起吧。”

順便還能將她一肚子的疑惑解解。

外間圓桌邊,司平和流香隔著桌子對麵站著,兩人的麵前坐著各自的主子。

沈如意垂著頭不斷攪著碗裡的瘦肉粥,沉默片刻後終於抬起頭假裝不經意地問道:“今日去早朝好像有點久,殿裡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慕容珩筷子一停,抬眸看過來,隻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心思,淡淡道:“你是想問圍場證據的結果吧。”

沈如意一頓,正要虛偽地誇一句對麵人慧眼,一旁司平卻先一步驚訝道:“殿下還沒將早朝的事告訴皇子妃嗎?”

聽到這話,沈如意忙將視線一抬看著後頭的司平:“早朝發生了什麼事?”

司平這才驚覺自己嘴快了,目光略顯忐忑地轉向慕容珩。

“說吧。”桌邊的男人察覺到背後的視線,倒也不阻攔。

得到應許,司平可算是鬆口氣,剛還緊張的神色瞬間一轉,語調又高了些對著沈如意道:“簡而言之一句話,那就是慕容玦現在被徹底禁足了,大約是半幽禁的意思,以後具體會得什麼懲罰還要等陛下最終裁決。”

半幽禁?

聽到這個消息沈如意有些意外,索性放下手裡的匙子,轉而看向對麵的人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慕容珩正要開口,後頭的司平卻又一次沒有眼色地接話:“殿下從圍場帶回來的證據是由賀小將軍呈上去,在此之前沒人知道這到底是一件什麼證物。”

沈如意這下也不管是誰來回答她了,緊接著問:“之前不是說黑熊那事找不到確切的證據嗎?”

“當初時間緊外加已經有替罪羊出來,殿下想細查自是沒什麼機會,不過我們雖從圍場回來了,但那兒還有不少殿下的人。”司平倒是耐心,一字一句地解釋著,“這幾個月來我們的人仔細查了每個營帳,果然在那個替罪羊的案桌下找到了一小部分沒有被完

全燒儘的信紙。”

“這種信紙應該看不出什麼了吧?”沈如意不解。

既是燒過的,就算留下一角,也是極不完整的,想要定罪還是不足為證。

司平點點頭:“若是一般的信紙確實沒什麼用處,可偏偏那張信紙乃是白鹿紙所製,這種紙張乃是陛下禦用,常人無法觸及。”

他在此特意頓了頓,見流香都忍不住露出焦急的神色,他才笑著繼續:“而恰好在秋獵前,陛下曾將這種紙賞給過二皇子。”

沈如意了然,眉頭一挑道:“所以上麵寫什麼並不重要,這張紙存在本身已經是證據。”

司平打了個響指:“沒錯。”

“可在殿下去雲嵐圍場前,慕容玦的禁令已經解除,若是那信紙證據出了意外,殿下又該如何?”

沈如意將目光投向慕容珩,心中忽地一動,又道:“況且黑熊一事過去甚久,此前殿下也曾用相似刻章來作為佐證,陛下那邊的反應卻並不儘如人意。殿下行事一向周全,這次不可能沒有任何後招吧?”

慕容珩緩緩抬眼看來,唇角一勾作勢就要開口,然而這一次還是司平快了一步。

“殿下自是料事如神!他早就清楚黑熊事件不能完全將二皇子一派打壓下去,因此在離京前特意見了四公主一麵。”

沈如意沒錯過慕容珩一瞬間的黑臉,聽著司平還十分興奮得意的語氣,在心裡頭默默為他點了個蠟。

不過好在她是個無比心善之人,在慕容珩想要開口屏退司平前,先問道:“你去見四公主做什麼?”

她這話特意加重了“你”字,並且半點目光也沒有分給司平。而後者大條了這麼久,終於從她專注的目光與略顯刻意的語氣裡察覺出不對,沒有再繼續搶話。

慕容珩看出對麵女人眼裡閃過的笑意,也不戳破,輕咳一聲道:“之前皇後昏迷的事雖未繼續查下去,但並不意味著徹底擱置不管。而那名侍女不管是不是受人指使,她來自福樂宮一事也是眾人皆知的事實。”

“皇後如今性情有變,對很多事都不太看重,但慕容瑜並不是。”他頓了頓,看著沈如意問道,“你覺得慕容瑜若是想要對付福樂宮的人,她最應該做的是什麼?”

沈如意隻

想當個吃瓜群眾,哪裡想到這廝竟然還給她出難題。她眉頭一挑,試著回道:

“這件事從事實證據上慕容瑜並沒有什麼優勢,哪怕我們都知道那侍女背後的人就是榮貴妃母子。”

“不過沒有證據做倚仗卻也不算是死路,畢竟榮貴妃他們也同樣拿不出不是他們指使的證據。或許我們就可以利用這一點。”

她慢慢理著思路說到這,還真覺得自己法子可行,便繼續道:“慕容瑜如今唯一可靠的便是皇後的母族,他們在朝中勢力雖不算大,但也不是那種受了屈辱能悶聲咽下的。不若就讓他們日日上折子追究福樂宮的罪,討要公道。”

“如此這般,對此事本就存疑的陛下定會生出不耐。如今榮貴妃還禁足寢宮內,想要瞞著慕容玦私下問詢幾句怕不是什麼難事。”

沈如意說到這,聲音漸漸輕下去,抬眸:“……我說得可對?”

慕容珩定定地看著她,雙目對視間,他忽地勾起唇欲要開口,然而……

“皇子妃說得也太準了吧!”司平在後頭聽得一愣一愣,頭一次對除自家殿下以外的人生出點崇敬之意,“剛剛說的這些正是殿下和四公主之計,陛下派人暗自審訊榮貴妃才不到三日,那榮貴妃便受不住被禁足加審訊的屈辱,恍惚之間就把真相給說了出來。”

沈如意眉頭一挑,正要淡定自誇一句,就聽得對麵的人沉聲開口:“司平,出去。”

司平和沈如意:“……”

屋內得了清淨,慕容珩蹙著的眉終於舒展開。沈如意瞥了眼,複又問道:“所以陛下最後都是如何裁決定罪的?”

慕容連堂這人心思難定,保不齊又出什麼幺蛾子。

沒人搶話,這一次慕容珩得以慢條斯理地說著:“榮貴妃貶至冷宮,此生不得再見慕容玦一麵。”

榮貴妃的母族勢力微乎其微,得了這個結果倒也並不意外。

“那慕容玦呢,就僅僅是禁足府內?”沈如意想起之前司平說的,“榮貴妃一個常年呆在深宮中的人哪能得來什麼西域奇毒,是個人都清楚此事少不了慕容玦的參與。再加上黑熊事件還有玉州水災一事,種種惡事隻得一個半幽禁?”

她這般不解其實並非無緣由,原著裡

慕容玦的下場極慘,若隻是現在這樣的禁足,隻可能一個原因。

那便是慕容玦還會生事。

“慕容玦的罪還未裁定,還需得大理寺將玉州工部一案查清才會有結果。”慕容珩說到這,突然一改話題,“對了,這兩日收拾下行裝。”

“收拾行裝?”沈如意注意力立刻轉移,不解道,“要做什麼?”

“前幾日父皇夢見了佛像,還伴著嬰孩咿呀之語,驚醒後認為這是一種預兆。”慕容珩神色淡淡,“等到翌日早朝他便定下後日城外行宮之行,目的是帶嫻妃一道去萬佛寺祭拜。”

沈如意一愣:“那為何我們也要去?”

本以為隻是一個很普通的問題,可誰想慕容珩卻一頓,眉眼之間匆匆閃過一絲尷尬。

“嗯?”難得見慕容珩露出這般神情,沈如意更是好奇,“到底是為何?”

“……是皇後的主意,父皇沒覺得不妥便特意讓我們也跟著。”慕容珩說得含糊,而且最後一個字才落下他便立刻從椅子上站起,“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你慢吃。”

沈如意一臉納悶地看著他的背影,她剛剛這個問題很不好回答嗎?

不過她也沒這個時間來細想,後日一早便要出發去城外唐梧行宮,她可得早些將行李收拾出來。

身後流香也十分懂她的心思,見她也跟著起身,趕緊問道:“皇子妃,可是要收拾行裝了?”

沈如意轉過頭去,拍了拍她的肩側:“出門這麼多次了,應該都有數了吧。”

流香緩緩點頭,一臉驕傲道:“一切自有奴婢準備,皇子妃好好寫書便是。”

因著早膳用得遲,沈如意一直寫到了午時末都未覺腹中空空,不過想到久坐也有許多不利,她趁著剛寫完一章索性起身出門準備到處走走。

“皇子妃,你怎麼出來了?”流香抱著一個半臂長的箱子,有些意外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