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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簡簡,我看到了個長得很像林簡簡的女孩。”

“誒你說是不是她啊?”

“承哥?”

“承哥?”

班主任陳心蘭也給他發了微信:“江承,你睡了嗎?”

五分鐘前發過來的。

江承很快給她回了過去:“還沒有。”

也順道給何邵回了一句:“沒有。”

何邵直接把溫簡個人信息和照片截圖發給了他:“這個,是不是很像?”

江承很快回了過去:“不是她。”

何邵發了個委屈的表情過來:“彆這麼快戳破嘛,就假裝是她也是好的,至少證明她人是安好的。”

江承笑笑,沒再給他回過去。

陳心蘭也沒有再回信息過來。

江承拉開抽屜,把手機扔了進去,冷不丁又看到抽屜角落裡的手鏈。

他盯著它看了會兒,把它重新拿了起來。

這麼多年,他幾乎沒再去碰過它。

係著的紅繩被歲月洗禮得越發地陳舊,紅繩上略顯古怪的編結工藝也越發地凸顯。

江承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終於看出了不對勁。

它是由中間偏細的紅線牽拉,由逗點和長短線的組合編織而成,“—— - . ——”的樣式,摩斯碼的原始組合模式。

江承彎身拿過紙和筆,從紅繩開端開始記錄,將那一串逗點與短線一一複刻了下來,翻譯過來的字母是“jianjian,babameiynishiwang”,“簡簡,爸爸沒有讓你失望。”

江承筆尖微頓,而後扔下筆,轉開了頭。

那年高考前一夜的爆炸,警方在爆炸現場找到了幾具被燒得麵目全非的屍體,其中一具,是不久前在高速隧道口堵截的運/毒車中潛逃的通緝犯林景餘,警方最後結案時通報了他的死亡。

江承不知道,林景餘的事,溫簡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但這條林景餘親自送給溫簡的手鏈,他在手鏈裡的用心,溫簡是不知道的。

林景餘為了避人耳目,特地將中間牽拉的細線也用血染成了相似的紅色。

他所處的險境,永遠不知道下一秒等待他的是什麼,因此在很早的時候,在溫簡還年幼得尚不懂人事時,他便提前給她留了遺書。

江承想起多年前的夜晚,中緬邊境線被植物遮得幾乎不見天日的山洞裡,林景餘與他靠坐在一起,提起四歲的女兒為了維護他,倔強地與人爭論時眼睛裡的濕潤與驕傲。

剛放下的手機被重新拿了起來。

江承盯著手機上剛結束的通話,盯著那串號碼,指尖壓下,想給她打電話,剛壓下又掐斷。

他最終選擇了個相對折中的方式,複製了她手機號碼,打開微信,在搜索框中貼入那串號碼,而後動作一頓。

江承盯著頁麵上跳出的“聯係人:簡簡單單”看了好一會兒,指尖點了下,頁麵馬上跳轉進入和“簡簡單單”的聊天頁麵中,一長串的聊天記錄,最新的一條是:“以後房子的問題麻煩找邱女士”,後麵跟了一條她回複的:“抱歉,打擾了”。

江承指尖一停,站起身,走向客廳陽台,看向對麵單元的五樓,他家的那套房子正亮著燈。

江承低頭,戳開“簡簡單單”頭像,進了她朋友圈,看到了她最新的朋友圈狀態“回家了,無論在外麵遭遇多大的挫折,家永遠是最溫暖的港灣”,評論下麵還有財務總監的評論和點讚。

江承:“……”

他抬頭看了眼對麵的燈光,退出微信,撥了溫簡電話。

電話沒一會兒便被接了起來。

“林簡簡。”他直接叫她名字,“還沒睡嗎?”

溫簡有些莫名地拿下手機看了眼,確定是江承無誤,而後困惑地“嗯”了聲,問他:“怎麼了?”

江承:“你現在哪兒?”

“……”溫簡抬頭看了看四周,“我在我家啊。”

江承:“哪個家?”

溫簡:“……南城啊。”

“是嗎。”江承淡聲反問,“天色不早了,早點休息。”

轉身拿起玄關的鑰匙,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