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重寫)(2 / 2)

江承下巴微微往鍋裡一點:“糊了。”

溫簡一下沒反應過來。

江承直接走向她,順手接過她手裡的鍋鏟,接過了她手裡的活。

他身上還穿著上班時的西裝,舉手投足間還透著股商務精英的沉著與淩厲,與廚房的煙火氣有種格格不入的違和感。

溫簡把手伸向他:“還是我來吧。”

江承沒應聲,卻反手橫過了她腰,將她拉靠在胸前,順手關了煤氣。

溫簡一下有些僵,試著掙了下。

“彆動。”他低啞著道,人也並沒有進一步的舉動,隻是單手摟著她,另一隻手拿過盤子,將菜盛上。

溫簡被放開時整張臉都燒紅了,江承卻像什麼也沒發生般,極其自然地取過碗筷,盛飯,吃飯,自在得像是在自己家般,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溫簡扒著飯粒,嚼得有些糾結,不時偷眼看他。

江承看向她:“有事嗎?”

溫簡遲疑了下,瞪圓的眼睛小心看向他:“你……就沒有話要對我說嗎?”

江承:“有。”

溫簡動作一頓,緊張看向他:“什麼啊?”

江承:“新工作怎麼樣?”

平平靜靜的語氣,聽不出情緒。

溫簡手中的筷子慢慢放了下來,遲疑點頭:“還行。”

江承:“喜歡嗎?”

溫簡微微點頭:“如果領導不找茬的話,還是挺喜歡的。”

江承:“如果領導找茬呢?”

“那就……”溫簡視線緩緩與他的對上,“努力做到讓領導沒茬可找。”

江承看著她不動:“你是鐵了心要留在何健集團是嗎?”

溫簡好一會兒沒反應,盯著江承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才移開了眼眸,答非所問地道:“半年前,警方在南城收費站執勤時,在一輛運輸飼料的大貨車是繳獲200多公斤冰/毒。那批冰/毒不同於市麵上常用的以麻/黃素為原料進行製取,它是以苯丙酮為原料進行人工合成的,合成的工藝手法我隻在一起案子裡見過。”

她眼眸緩緩對上他的:“就是十年前的許家村製/毒工廠。那年我們去許冉家誤打誤撞發現的那個製/毒工廠。”也是她爸爸林景餘當年所潛伏的販/毒集團。

這是十年來,第一次,這個背後被更大勢力操控、與她爸爸有著千絲萬縷聯係的幕後黑手終於有了浮出水麵的跡象。而她,是半年前南城收費站的執勤警察。

她年前去泰國確實不是為了旅遊,那批毒/品的源頭直指海外,他們要查的是那批毒.品源頭背後的那人,但他們能查到的最接近背後那人的是陳至,一個看似與她爸爸出事沒什麼聯係的人,但陳至是誰,長什麼樣,至今無人知曉,溫簡唯一能查到的,是陳至背後操控的投資公司“加司”與何健集團合作密切,何健集團幾乎所有的投資都來源於“加司”,以一種近乎洗錢的方式在吸納著“加司”的不明資金來源。

“加司”從不對外招聘,外人進不去,何健集團是唯一與之密切相關的企業。

如果說半年前的案子是意外之一,曹榜就是這個案子的第二個意外,他轉向“加司”貿易的款項幾乎側麵證實了加司的資金來源問題。

江承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你應該去的是融資部,融資部直接對接的是加司的風投負責人,那個才是關鍵。”

溫簡看向他:“你都接觸不到融資部吧?”

江承看著她,不點頭也沒搖頭,也沒說話。

溫簡也沒有再往下說,這兩個案子的訊息,已經是她權衡又權衡之後的結果了,她幾乎把所有的信任都賭在了他身上,賭醫院警方的那個電話是他安排的,賭他與她立場是相同的。

那天和黎止翔吃飯時,她曾問過黎止翔,她能信任江承嗎,黎止翔隻是意味不明地回了她一句話,“你自己判斷。”,不是直接否定,意味著他在某些層麵上是信任江承的。

江承手掌伸向了她,落在她頭上,揉了揉她頭發,好一會兒,他才徐徐道:“何建集團融資部全是何建離的人在把控著,即便能進去也是經過公司內部遴選內調過去,大多從財務部調過去,從不會直接從外麵招人,所以你進財務部是對的。”

溫簡嘴唇微動,很輕微地點了下頭。

江承眼瞼微垂,移向她橫放在桌上的手臂,手掌看似很隨意地搭在那兒,但指節已有些泛白。

他伸手握住,掌心下一手的濕,她掌心裡全是汗,密密麻麻,像是泡在水裡。

信任一個人,幾乎用儘了她全身的力氣。

江承不覺看向她,一下想起了當年那道長長的警戒線,以及牆上大片未乾的血跡。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頭,沒再說話。

他的眼神讓溫簡有些窘迫,不大自在地抽回手:“屋……屋裡有點熱呢,我都出汗了。”

江承似是笑了下:“嗯,是有點熱。”

“我……我去開一下陽台門。”扔下話,溫簡已經扔下筷子匆匆起身,過去將陽台門拉開。

人沒有立即回來,就站在陽台上吹風,背對著他。

江承起身將桌上的碗筷收起,邊收邊狀似隨意地對她道:“昨晚去醫院看爺爺……”

溫簡驀然想起昨晚他要去醫院看爺爺的事來,回頭問他:”對哦,你爺爺怎麼樣了啊?嚴重嗎?”

“還好,不算特彆嚴重,老毛病犯了。”江承淡聲應著,“多注意休息就好。”

溫簡鬆了口氣:“那還好。你爺爺年紀挺大了,老人家還是要多注意著點。”

江承“嗯”了聲,淡垂著眼瞼,仍不緊不慢地收拾著碗筷,邊閒聊般的道:“老人家身體目前看著倒還好,就是心裡壓著事,看到我就長籲短歎的。”

溫簡皺眉:“什麼事啊?”

江承看向她:“婚事。”

又補了一句:“我的。”

溫簡:“……”

江承看著她不動:“他說,他這一口氣吊到現在就是為了等著看我結婚生子,想著有機會再親眼見上一回曾孫子,結果一年又一年,我都快三十了,女朋友還沒著落。”

溫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