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落魂7(2 / 2)

隻有李梓雅父母的表情是正常人的表情,父親憤怒,母親在旁邊捂嘴哭泣,就像提前設定好了似的。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報警!”青年扭動著身體,“你們知不知道你們這是犯法的?”

從一旁的過道裡,有兩個男人抱著兩塊手掌寬的木板走出來,一左一右,立在青年的兩側。

青年眼神中出現了驚慌,他更加劇烈地掙紮,鼻涕眼淚流了下來。

“我求求你們,我錯了,我不該和李梓雅談戀愛,我不是故意讓她懷孕的,是她說,懷了孕之後你們就會讓她和我結婚,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都是聽她說的做,她說什麼我做什麼,不是我的錯啊!”

“啪!”

第一板子從青年的背後揚過去,打得青年發出一聲淒慘的嚎叫,他拚命掙紮扭動,吊著他的樹上麵都被搖晃了幾片樹葉下來。

又是一板子下去。

這次是打的腹部。

青年直接吐了一口血出來。

江橘白在底下看得觸目驚心。

李家村就在江家村隔壁,距離不過兩公裡不到的路程,居然還藏匿著這種完全無視法律私自殺人的家族。

而圍觀的眾人,竟然沒有一人表現出對此不適的反應。

“幫我救救他,求求你。”李梓雅的哭音在腦海中響起。

等江橘白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站在木樁旁,他手裡拿著被自己解開的繩索。

“......”

手持木板的兩個強壯男人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其他人也紛紛看向他,眼神充滿了指責和怨懟,而李梓雅母親哭泣的聲音變得越發響亮,李河英則是暴跳如雷。

“你這個叛徒!你想讓這個無恥之徒害死你你姐姐害死我們全家嗎?誰讓你這麼做?是誰教唆了你,還是說,你已經被鬼怪附了體,你是專門來坑害我們李家的?!”

李河英的臉上爬上黑氣,黑氣鑽進他的眼睛裡,他的眼白逐漸消失,變成了灰色,他指著江橘白,“你不是我們家的人,你是誰?是誰讓你來的?”

江橘白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又是原來的樣子了。

什麼玩意兒?早不變玩不變,偏偏這時候變。

江橘白迅速冷靜下來,他試圖安撫已經在開始變得狂躁的李家人,“我確實不是李家人,我姓江,是隔壁江家村的,我家是種橘子的,我們主要經營......”

“抓住他!”

江橘白拖著地上的青年拔腿就跑。

他已經逃跑出經驗了,哪怕腦子還沒做出反應,身體已經知道在危險來臨的時候應該做什麼。

而且,追他的,少數人,多數鬼。

青年被江橘白拖拽著,他變得輕飄飄的,就像是抓了把空氣在手裡,一點重量都沒有。

“小白,鬆手。”

江橘白詫然鬆手。

就在他鬆手的下一秒,追他的那一群鬼撲到青年身上,瘋狂撕咬著他。

江橘白站在門檻處,暗自咽了口唾沫,想象著自己被撲倒然後被撕咬的場景。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肯救他?”李梓雅的聲音從幾棟房子之外傳來,柔弱地哭著,指控著。

“我明明拜托了你,你卻視而不見,你是唯一能救他們的人,你為什麼不救呢?”

他們?

哪個他們?

撕咬著青年的人被一陣風給吹散了。

規整的院子又變得破敗,而就在剛剛李家對青年進行處刑的大樹底下,下麵那口江橘白未曾注意到的水井,一隻蒼白的手搭了上來,接著是女子破爛的頭顱,濕淋淋的長發,她眼神血紅,怨毒地注視著遠處的少年。

“為什麼不管我做什麼,都無法成功?為什麼你明明能救他們,卻一次又一次地放棄,你難道就這麼怕死嗎?”

空氣中漂浮的濕氣濃厚得讓江橘白瑟瑟發抖,她慢慢走向江橘白。

江橘白轉身想跑,卻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女鬼拖著步子,一步步,慢慢走到了眼前。

女鬼靠他越近,江橘白的身體就越發僵硬,身周的空氣在不斷被抽走,寒氣一陣一陣地襲來。

“為什麼呢?”她貼到了江橘白的眼前,距離拉近到江橘白足以看清她露出森森白骨的半麵頭顱。

“我把你帶來,從你阿爺手中搶走你的衣服和鞋子,我還大發慈悲地讓他離開了這裡,”她說話時,口中吐出的長年累月攢在井底的淤泥氣味,撲在江橘白臉上,“你為什麼不順從我呢?那樣,我的孩子,還有他,就都可以陪在我的身邊。”

“為什麼?!”她突然厲色,長發沿著江橘白的小腿蜿蜒纏了上去,她裙擺揚起,怨氣衝天。

江橘白被她質問著,他完全能感覺到那濕潤柔軟的發絲纏著小腿正在往上攀爬,像鋼絲一樣,越收越緊。

而就在這時,從江橘白的胸口,一隻手伸了出來,它伸進了女鬼的胸腔,將對方整個掏空。

不等江橘白反應,他被女鬼的慘叫聲震得耳膜生疼,他捂住耳朵彎下腰,看見女鬼轉身想要逃竄回水井。

一道黑影追了上去。

女鬼是一道猩紅的血色,徐欒則是黑色,他抓上女鬼的脖頸,拖著女鬼走向水井,接著直接將她的腦袋砸在了水井壘砌的青板石上。她化作一道白煙散去。

在女鬼消失之後,水井裡發出咕咕嚕嚕的聲音,有水從井口溢了出來,順著青石板,順著院子,泛濫開。

江橘白害怕女鬼,也害怕徐欒,他害怕一切不是人的東西。

耳邊出現踩水行走的聲音,不一會兒,那道腳步聲來到了江橘白眼前,對方用手指拎著一雙江橘白小時候穿過的鞋子,“你的?”

“......”江橘白抬手把鞋子拿走,抱在懷裡,“是我的。”

“不說謝謝嗎?”

江橘白從嘴裡擠出來一聲謝謝。

他剛說完,便感覺自己後頸一涼,徐欒抓著他的後頸,直接把他拎了起來,轉了一圈。

“你現在可以回家了,在路上你需要記住三點,一是不論誰找你討要鞋子和衣服或者你身上的其他任何東西,都不能給;二是不論誰請你幫他,你都必須拒絕;最後一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