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從塞北第一次來中原的人,也第一次知道原來繁華是這個樣子。
哪怕如今的冀州早已經比不得以往繁華,可在他們五個人眼裡,這裡比起他們生活的荒蠻之地來說,就如同天堂一樣。
所以大師兄擎天才會想著去燕山營,那是一條很好的出路,能留在中原的出路。
以他們師兄妹六個人的實力,他堅信可以在中原江湖闖蕩出來一番名堂,然而那又如何?
在江湖上行名氣再大,縱然可到無敵,可也不過是那些權貴眼中的下等人。
唯有自己成為權貴,才能真正的過上人人羨慕的生活。
來之前擎天問過張朝鎮的手下人,為什麼要殺李叱,那人回答說也不知具體為何,隻知道此人是八當家的死仇。
既然是八當家的仇人,那麼就更要殺,唯有如此,才能搭上八當家這條線,從而進入燕山營。
更何況現在看來,那個八當家要殺的人,和抓住了老二徹地的人,應該是一夥兒的。
如果這還不是天意,那什麼是天意。
昨天的這時候,天色將要暗下來,徹地在這條巷子裡遇到了葉杖竹。
葉杖竹那一掌,為徹地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今天的這時候,天色將要暗下來,擎天他們走進這條巷子,看到了一群工匠在修補那道牆。
擎天他們不知道,他們也走進了一扇敞開著的新世界的大門。
這條巷子,這一堵斷牆,對於擎天他們來說,似乎這並沒有什麼特彆。
可是對於雀南來說,看到那牆上的巨大缺口,她就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來那個恐怖的中原武者。
徹地在那個中年男人麵前,連一擊之力都沒有。
“那條巷子出不去。”
賣糖炒栗子的年輕人看向擎天他們好言相勸道:“對麵被堵上了,你們還是彆進去了,有些路走進去了就出不來,還是要考慮好。”
六合神刀中性子最暴躁的曜北看了那年輕人一眼,用一種極為輕蔑的語氣說道:“用你管?下等人。”
年輕人倒是也沒生氣,隻是聳了聳肩膀。
曜北的視線從那年輕人臉上移開,注意到了不遠處有幾個漂亮的小姑娘,於是他笑了起來,那笑容裡的意思是......你們等著,都是我的。
巷子並不是很寬,大概比一輛馬車的寬度還要稍稍窄一些,四個人肩並肩可以卡在這,卡的很結實的那種。
這樣的巷子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冀州城裡有很多這樣的巷子。
若往幾年前算起來,這裡可是緝事司的後院,誰敢輕易靠近到這?
在一年前這裡還是一片空地,因為緝事司不允許有民居靠近,前後左右都不許。
這道圍牆還是沈醫堂在這裡開辦之後,李叱請工匠修建的,因為後院存放了大量的藥材,沒有圍牆自然不行。
擎天走到那些工匠們麵前,看了看那缺口,大概可以推斷出那個人的掌力如何。
“確實很強。”
擎天自言自語了四個字,然後對那些工匠說道:“你們可以滾開了。”
其中一個年輕人看了他一眼,問:“你給錢?”
擎天一開始沒能理解這三個字是什麼意思,想了想才醒悟過來,這些工匠是在等結算今日的工錢。
於是他問了一句:“你一天多少工錢?”
那年輕人回答道:“我工錢可高了,一天五頭豬,多一頭不要,少一頭不行。”
擎天又怔了一下,因為他不相信這樣一個普通人居然敢用這樣的方式罵他。
想想,還就是在罵他們。
“看來你們不想走。”
擎天示意了一下,曜北隨即跨前一步,他袖口裡垂下來兩把短刀,大概有一尺半左右。
六合神刀,每個人修煉的都是刀法,六個人各不相同。
曜北的雙刀格外凶狠,他的凶名也最重,他不是六個人中武藝最好的那個,但一定是六個人中殺戮心最重的那個。
“等一下。”
那個年輕人擺了擺手,從身後拿起來一個包裹,曜北倒也不急,因為殺幾個這樣的普通人,對他來說簡直易如反掌。
那個年輕人打開包裹,翻找了一會兒,從裡邊取出來的居然是一本冊子。
他將冊子打開,那冊子上有幾個字。
年輕人指著冊子上的字說道:“你們動手之前,我先教你們幾個字,看你們都是從塞北來的,應該不怎麼認識中原文字......來,跟我讀,這幾個字念,我爺爺叫餘九齡。”
“找死!”
曜北一怒,跨步向前,左手的短刀朝著餘九齡的咽喉處掃了過去,他這一動速度奇快,以餘九齡的武藝,根本不可能接得住。
可是餘九齡根本就沒打算接,甚至沒打算跑。
對於餘九齡來說,沒打算接是正常操作,沒打算跑就不是正常的事了。
他旁邊站著的一個戴著草帽的男人一伸手,在那把短刀幾乎要割到餘九齡脖子的瞬間,啪的一聲被他捏停在半空。
這出手的人看向餘九齡無奈的說道:“你居然還真不躲。”
餘九齡道:“葉先生,咱們可是賭了二兩銀子的,你們都說我會躲會跑,我若是輸了,賠給你們每個人二兩,我哪裡找錢去,但我若是贏了,你們可要每個人給我二兩。”
葉杖竹笑了笑,抬手把草帽摘下來。
而在這說話的過程中,曜北先是試著把他的短刀抽回來,沒成功,然後又用右手的短刀去刺葉杖竹,葉杖竹捏著他的短刀動了一下,便把他右手的短刀擋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