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殺手才具備的特質,那是一種時時刻刻都會刻意讓自己變得模糊的習慣,隱藏自己才能在關鍵時刻殺出致命一擊。
這樣武藝的殺手,自己怎麼沒有聽說過?莫非也是新出道的人?如果是的話,那自己以後成為中原第一殺手的路上豈不是多了一個對手?
越是回憶,那個黑衣人的印象就越發的模糊,這是很不合常理的事,難道不應該是越回憶印象越深刻才對嘛?
“高手......”
姚無痕又自言自語了一句。
一口氣跑回到他住的地方,把門關好之後姚無痕在屋子裡坐下來,再次仔細回憶那個黑衣人的一切。
鬼臉,七分褲。
這就是全部。
你看,押韻並沒有什麼難度。
大街上,馬車緩緩向前,坐在馬車裡的夏侯琢心裡有些堵得慌,一位陣門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被殺,而殺人者卻猖狂到殺完人再回來和他們當麵叫板。
那是多自負的一個殺手,而他確實有那樣的實力。
“丟兒。”
夏侯琢看向李丟丟問道:“你覺得那個自稱姚無痕的人,武藝如何?”
李丟丟想了想後回答:“我打不過,暫時?”
夏侯琢問:“你那幾招把他逼走,顯然你占了上風。”
李丟丟道:“我上去之前腦海裡把對方會有什麼反應想了一遍,推測到了他的兩招,第一招他聽到背後有聲音不會先回頭,而是會先出招。”
“第二招,他如果躲開我那一刀隻能是跳起來,而跳起來後他就又有了先機,他可以一刀刺向我的後背。”
李丟丟看向夏侯琢:“我就預測到這兩招,後邊的想象不出來,而且時間也不允許,可是再打下去我一定輸,追下去我一定死。”
他停頓了一下後繼續說道:“那個人,一定殺過很多人,他是為殺人而練武,我不是,體力,經驗,武技......我大概要再過兩年才能和他打平手。”
李丟丟說了這麼多,這讓夏侯琢對李丟丟刮目相看。
他知道李丟丟挺能打,可是沒有想到的是李丟丟在打之前居然還思考了那麼多。
他歎了口氣道:“你在打架之前居然會想這麼多東西。”
李丟丟好奇的問:“那你動手之前不去想嗎?”
夏侯琢略裝波一的點了點頭道:“也想。”
李丟丟問:“想的是什麼?”
夏侯琢看了他一眼後回答:“乾!”
李丟丟一怔:“什麼......什麼意思?”
夏侯琢道:“就是乾啊,想那麼多乾嘛......”
李丟丟這才明白過來,白了夏侯琢一眼道:“憨批。”
夏侯琢抬起手在李丟丟腦袋上一頓亂揉,李丟丟被揉的搖搖晃晃,頭發都亂七八糟的了。
夏侯琢停手之後歎道:“這個人十之七八是連功名的人,不是他的手下就是他雇傭的殺手,他要殺的是陣門,因為陣門的身份有些特殊......對於節度使大人來說是很重要的手下,這是想告訴節度使大人,連功名他準備好魚死網破了。”
李丟丟道:“所以......這樣的對手不值得害怕。”
夏侯琢看向李丟丟問道:“為什麼?”
李丟丟認真的回答道:“如果連功名認慫了,這樣的敵人值得警惕,如果連功名逃走了,這樣的敵人更值得警惕,但他不慫不逃,這樣的對手其實沒什麼可擔心的。”
夏侯琢想了想,發現很有道理。
“回去之後你打算怎麼跟節度使大人說?”
李丟丟道:“讓剩下的三位陣門先躲幾天?”
“躲?”
夏侯琢搖頭道:“青衣列陣,沒有躲的時候。”
就在這一刻馬車停了下來,沒有了車輪碾過路麵的聲音,其他的聲音就變得清晰起來,李丟丟側耳聽了聽,聽到了很多人的腳步聲。
夏侯琢推開車門下去,李丟丟跟著跳了下來,然後他就被眼前看到的一幕震撼到了。
大街上,迎麵而來的是整整齊齊的隊列,一模一樣的裝束,青衣,鬥笠,斜背刀。
走在最前邊的是三個人,姚無痕要殺的那三位陣門。
其中一人上前一步,看向夏侯琢說道:“夏侯,你們先回去吧。”
夏侯琢問:“三位陣門,你們是要......”
他的話還沒有問完,剛剛說話的那位陣門就已經回答了他。
“今夜,冀州城內,連功名的所有場子,掃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