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之步伐自如。
嗜血暴熊呼吸急促。
莫如之的每一步,就如同踏在嗜血暴熊的心臟上。
嗜血暴熊仿佛聽到，心臟不堪重負，哀嚎的聲音。
莫如之一步步,走到嗜血暴熊麵前。
嗜血暴熊身體猛地一震,轟隆一聲，倒在莫如之腳前。
莫如之低下頭,看著身體不停顫抖的嗜血暴熊，眼中是看到新奇玩具的那種興奮。
而且，昨天還能左右他性命的強者，現在匍匐在他腳下。
那種感覺,那種感覺不是一個“爽”字能概括的。
是一種從腳底一直傳到天靈蓋的戰栗。
莫如之並沒有讓這種感覺持續多久。
因為得意忘形而翻車的教訓，他可是看得多了。
莫如之很快調整好心情。
長劍出現在他的手心中。
橫在嗜血暴熊的粗壯的脖子上。
莫如之有種感覺，不需要用劍意，隻需要輕輕一劃，這顆頭顱就能掉下來。
莫如之為此,還特意用沒拿劍的左手試試。
原本拚儘全力,甚至祭出金蛇剪也隻能破開一個小口子的，堅韌無比的皮毛。
他隻要手指稍稍用力，就能戳破。
莫如之有些不信，乾脆伸出兩根手指。
手指灌入先天之氣，輕輕一戳。
噗嗤。
這種感覺怎麼形容呢？
就如一坨外表凝固的超輕彩泥,外表風乾形成硬殼。
需要用點力氣才能戳破，然後手指就能碰觸到裡麵柔軟的內芯。
莫如之自己都有點驚住了。
先天之氣好厲害。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先天之氣的確比真氣厲害,但怎麼也厲害不到這種程度。
這就是十脈突破的結果？！
果然厲害！
莫如之很慶幸自己沒有急功近利，等到十脈圓滿後才突破。
當然，這裡麵自然也有玄天決的功勞。
但,大頭還在十脈突破。
莫如之深吸口氣，拔出手指。
為了驗證，這並不是因為選的地方比較軟，又選了幾個地方一一實驗。
很快，嗜血暴熊身上出現一個個的孔洞。
有大有小，有深有淺。
嗜血暴熊憤怒了，它這輩子就沒有受到過這樣的侮辱。
尤其是到了半步繁星後，根本沒有異獸敢給它顏色看。
就算這次跟著繁星異獸來攻擊九鼎城，也是因為繁星異獸給了它好處，又能打架才來的。
沒想到它這次竟然馬前失蹄，先是想儘辦法殺小螞蟻不得，現在還被小螞蟻給製住。
它這輩子就沒有受過這樣的屈辱！
如果傳出去，它嗜血暴熊的臉，都要丟儘了。
幾百年的好名聲都臭了。
嗜血暴熊越想越憤怒，眼底現出血色。
緊接著，滿布整個眼睛。
被壓製的精神力頂開一個缺口。
就如同大河決堤一樣，隻要衝開一個口子，就再也攔不住。
嗜血暴熊精神力衝破阻礙，身體的控製權，重新回到它的手裡。
拿回控製權的第一時間，嗜血暴熊一聲不吭，爪子彈出利刃，直奔人的心臟。
嗜血暴熊看到那個人臉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露出苦澀絕望的眼神。
這些神情就如最美味的甘霖，讓嗜血暴熊的心情就像吃了蜂蜜。
爪刃碰觸到人類的衣服，戳破布料，隻要往前稍稍一送，就能破開胸腔，打開心臟。
說來也慚愧，它都幾百歲了，都還沒有吃過人呢。
這次終於能開葷了。
聽說人類的心臟比玉雪豬還好吃。
它今天一定要好好嘗嘗。
可惜，人類太小了，心臟更小，不夠它一口吞的。
嗜血暴熊在期待和遺憾中，爪刃碰到人類的肌膚。
隻要在用力點，就能劃破，露出心臟。
誒？！
“果然破不開？”
莫如之臉上露出喜色。
嗜血暴熊臉上露出震驚。
它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下一秒，嗜血暴熊再也不能動了。
它的意識就如被黏在蜘蛛網上的蒼蠅，除了絕望的等死，其他什麼也做不了。
莫如之對它微微一笑，直接用精神力對嗜血暴熊道：“為了報答這些天你對我的“照顧”，我一定會好好伺候你上西天的。”
雖然莫如之與嗜血暴熊的語言不通，但到達半步繁星，能夠簡單的控製精神力後，就能通過精神力傳達信息。
雖然嗜血暴熊聽不懂“上西天”是什麼意思，隻從莫如之的眼神中就能讀出來。
這個人類一定不讓它好過。
果然，不出嗜血暴熊的所料。
接下來的時間，莫如之在嗜血暴熊身上展開研究。
莫如之剛才冒險實驗了身體的防禦力。
嗜血暴熊即使在狂暴狀態，也無法破開先天之氣的防禦。
這就意味著，半步繁星及以下的異獸，很難破開他的先天之氣。
想到這裡，莫如之又有點可惜。
瞧著嗜血暴熊是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看起來挺狂，怎麼攻擊力這麼弱小呢，連他的先天之氣都破不開。想實驗一下單純□□的防禦力都不行。
被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嗜血暴熊，聽到莫如之的話，氣急了，差點死過去。
真氣死！
莫如之一看不好，趕緊給它服用丹藥。
他的實驗還沒完成呢，可不能讓它死了。
等嗜血暴熊睜開眼睛，看到那個人類輕輕吐出一口氣，嘴角勾起，露出一絲喜色，“你沒死，真是太好了。”
嗜血暴熊：“……”
嗜血暴熊覺得自己一點都不好。
莫如之看它恢複了不少，摩拳擦掌。
“剛才實驗了□□，現在開始研究精神力。”
相比□□，莫如之對精神力更好奇。
之前莫如之的精神力雖然強大，但隻能用於感知，不能用於攻擊。
現在龐大的精神力蛻變成星球後，如指臂使。
但，莫如之對精神力的各種作用隻聽過看過，沒有實際操作過。
正好現在麵前就有個最好的靶子。
精神力足夠強大，已經能初步控製精神力進行進攻。
……雖然現在似乎沒有進攻的**了。
但是，沒有關係。可以實驗的還有很多。
這麼一個好實驗材料放在眼前，不實驗，簡直就是對資源的浪費。
等回到藍星後，他可找不到這麼好的實驗材料了。
與□□相比，精神力的痛苦更難忍受。
原本咬牙忍著不想屈服的嗜血暴熊好懸沒哭出來。
太特麼的痛了。
不僅僅是痛，更難人手的是癢。
那種滋味，讓嗜血暴熊恨不得立刻自絕。
它這麼想的，也這麼做了。
嗜血暴熊想要自曝，可惜，剛開始凝聚，丹田就被封鎖了。
自爆這一條路是被徹底堵死了。
□□自爆不行，嗜血暴熊打算精神力自爆。
可惜，它的精神力被控的更徹底。
兩條路都被堵死。
嗜血暴熊精神力瀕臨崩潰。
隻要再來點刺激，就會崩潰消散。
等莫如之發現的時候，嗜血暴熊的精神力已經在破碎的邊緣，意識也開始模糊。
嗜血暴熊意識到這一點點時候，甚至是喜悅的。
絲毫不打算保持清醒，隻想快點去死。
嗜血暴熊的放任，加快了這一速度。
莫如之皺起眉，從納戒裡掏出一顆丹藥。
心疼的塞進嗜血暴熊的嘴裡。
嗜血暴熊瀕臨破碎的精神力愈合，並且恢複了小半。
意識也清醒過來。
又一次求死沒成的嗜血暴熊：“……”
雖然喂給嗜血暴熊的不是效果更加強大的“凝神丹”，而是師姐薑楠給的精神丹藥。
但也讓他心疼。
雖然莫如之現在一枚騰空期的丹藥都沒有，可對他最珍貴的依舊是能夠恢複精神力的丹藥。
對其他人來說騰空境的修為丹藥難得，可對莫如之這個準丹藥宗師來說，騰空的丹藥也不是很難。
反之，恢複精神的丹藥，因為現存的單方太少，原材料稀少，煉製難度很大，一經煉製大部分都流入各大組織。
能流出來的精神丹藥十分稀少。
偏偏莫如之需求量太大。
估計整個藍星，都沒有一個人用的精神力丹藥比他更多。
所以，就算效果沒有那麼好，但在關鍵時刻，這一枚精神力丹藥也能救他狗命。
譬如在其他精神力丹藥都消耗乾淨，他迫切的想要進入殺戮場的時候。
想到殺戮場，莫如之忽然想起來，為了防止意外，這些天他就沒進去過。
一想到，他錯失了那麼多次，莫如之的心就開始滴血。
看相罪魁禍首的時候，眼神就有些不對。
陷入呆滯的嗜血暴熊猛地打了個寒戰，睜開眼，正好與莫如之四目相對。
嗜血暴熊：“……”
嗜血暴熊：“！”
莫如之腦海中出現一道陌生的聲音。
“求求你了，不要在折磨我了！”
嗜血暴熊抓住莫如之試驗時，放開它一部分精神力的空檔。
莫如之挑挑眉。
嗜血暴熊：“主人！我可以認你為主！隻求你放過我吧！我是在受不了了，哇哇哇……”
嗜血暴熊張口大哭起來。
哭的那叫一個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莫如之甚至有種：他是迫害弱小的大反派，嗜血暴熊是小可憐的趕腳。
這絕對是錯覺，迫害弱小的明明是嗜血暴熊，可憐弱小的分明是自己……
莫如之瞧了眼滿身狼藉，精神力又快要被他研究崩潰的精神力……
摸摸鼻子，有些說不下去了。
莫如之咳嗽一聲，不想跟它廢話，想著將所有的精神力再次禁錮。
嗜血暴熊眼前一黑，徹底絕望了。
下一秒，卻聽到有人在它耳邊道：“你徹底放開你的精神力和意識。”
如果換做其他時候，聽到這句話，嗜血暴熊必定會暴怒，吞了對方。
可現在它卻覺得這句話，比天籟還要好聽。
嗜血暴熊立刻放鬆，將環繞著神識的精神力散去，徹底將神識裸露在莫如之麵前。
此時，隻要莫如之吹一口氣，嗜血暴熊就能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
不過，就算嗜血暴熊不這麼做，莫如之殺死嗜血暴熊，不過從一口氣變成兩口罷了。
莫如之在嗜血暴熊的神識中，印下自己的精神印記。
從今以後，隻要莫如之一個念頭，嗜血暴熊就會身死。
不止如此，如果莫如之身死，在他的精神力消失的瞬間，嗜血暴熊同樣會死。
甚至，隻要嗜血暴熊有對莫如之不好的念頭，莫如之都能知道。
即使不殺死嗜血暴熊，莫如之不用親自動手，隻要操控精神印記就能讓嗜血暴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在很大程度上，杜絕了嗜血暴熊弑主的可能。
這種精神控製辦法，是莫如之在魔武的圖書館的角落找到的。
在他找到之前，這本秘籍都在吃灰。
這本精神控製辦法很簡單。
隻需要在異獸的腦袋裡，印上自己的精神印記就完成了。
可又極難。
因為隻有半步繁星以上的武者才能控製自己的精神力，想要印下精神力，至少已經是繁星，或者是馬上要突破繁星的人。
這還隻是一點要求，另外一點是，需要對方心甘情願。
可以說，這一點是最難的。
即使用武力脅迫，強迫對方敞開精神力，也無法成功。
對方必須是心甘情願的，沒有一絲不甘。
這種精神控製辦法，大部分時候都是雞肋。
如果說這種精神力控製法是摧枯拉朽，山洪傾瀉。
那麼送給張晨星的那個收服異獸的辦法，就是和風細雨，潤物無聲。
用那種方法認主後，主人和寵獸共同成長，互相促進，堪稱雙贏。
莫如之印下精神印記後，將嗜血暴熊鬆開。
順便給它塞了幾顆藥。
嗜血暴熊咽下後，肉身和精神上的各種傷口，開始慢慢恢複。
莫如之上下打量嗜血暴熊，臉上的表情從滿意變成不滿意。
嗜血暴熊心驚肉跳，卻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
其實不是它做錯了，隻是莫如之發現他不能做試驗了。
雖然他依舊可以繼續，但這頭熊成了他的寵獸了。
再做試驗，莫如之自己都有些下不去手。
嗜血暴熊恢複一點行動力後，咕咚一聲跪在莫如之跟前，垂下大腦袋，露出要害之一後頸，表示臣服。
莫如之抬手托起它的下巴，抬起大腦袋。
這還是莫如之第一次，仔細觀察它。
越看越覺得嗜血暴熊，像擺在他家客廳的那個玩具熊。
嗜血暴熊通體深棕色，不狂暴的時候，眼珠黑白分明，胸口還有一個白色的火焰。
現在氣勢收斂，老老實實的坐在這裡，越看越像大號的玩具熊。
長的還算可愛，就是個頭大了點。
不過想到那些動輒十米，幾十米，幾百米的異獸。
這頭半步繁星的，嗜血暴熊的體格已經算很小了。
莫如之勉強滿意的點點頭。
嗜血暴熊緊張的屏住呼吸，直到看到這一幕，才放下心來。
“你先恢複傷。”莫如之吩咐了嗜血暴熊一句，轉身坐到一旁，閉上眼睛，開始總結經驗。
嗜血暴熊跪在一旁，偷偷掃著他，又看向身後的地洞。
有心想跑，可念頭剛起，腦海裡自動的浮現剛才的那一幕幕。
嗜血暴熊打了個寒戰，乖乖的在莫如之身邊趴好。
就像一個放大的毛絨熊娃娃。
不一會兒，呼嚕聲響起。
被折磨了許久後，它精神緊繃，此時終於放鬆下來，直接睡了過去。
它沒看到的是，它剛睡著，莫如之就睜開眼睛，目光落在它的身上。
看它老老實實的趴在這裡，臉上露出一絲遺憾，又將眼睛合上。
莫如之沒有修煉，而是將之前在嗜血暴熊身上的試驗的那些進行總結。
莫如之對精神力的運用，從幼兒園一路飆升，現在至少也是初三畢業生的程度。
莫如之沒有得意，反而想法更多了，迫切的想要將新冒出來的想法試驗。
可惜，嗜血暴熊已經變成自己熊了，他沒有對自己熊下手的習慣。
所以，他期盼這嗜血暴熊趕緊逃，隻要它有這個動作，不管它成功與否，都不在是自己熊。
就可以繼續進行試驗。
可惜，結果不如人意。
也不知道是精神印記的強大，還是嗜血暴熊真認命了。
莫如之歎了口氣，閉上眼睛，進入殺戮場。
時隔一個星期進入殺戮場，莫如之隻覺得心情都好了三分。
殺戮人偶出現。
原本需要莫如之一點點磨死，現在一眼就看出破綻。
隨意一劍就能擊斃。
不過，莫如之沒有這麼做。
而且跟殺戮人偶纏鬥，一點點適應猛增的實力。
直到覺得這個殺戮人偶已經無法提供一點經驗後，才一劍斬殺。
接著，下一個同樣如此。
可惜，殺戮場的空子不好鑽。
才殺了幾個，殺戮人偶的實力來個坐火箭，飆升!
殺戮人偶的實力乾脆從騰空六層開始。
一層到五層直接被忽略。
莫如之：“……”
太智能化也不太好。
不過，莫如之並不恐懼，
騰空六層對莫如之來說，跟之前的那些也沒有多少不同。
隻是修為高了，用的力氣要大一些。
等到莫如之適應了當前的實力，他手一揮，變成創造模式。
人偶不再出現。
莫如之盤腿坐在殺戮場中央，再次開始總結思考。
善於總結經驗，對不足之處思考改進，是莫如之的優點之一。
片刻後，莫如之睜開眼睛。
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