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一大早,天未亮，張晨星又去練劍。
這次莫如之沒有跟著，準確的說三天前,他就不再跟了。
莫如之一意識到他或許才是張晨星劍意不出的罪魁禍首。
雖然張晨星嘴上不說,心裡也沒有抱怨。
可是潛意識裡回去比較，認為自己領悟的劍意距離莫如之的劍意相差甚遠,不是劍意。
為此，莫如之特意將張晨星叫過來,將劍意的幾大境界跟他一一分明的說清楚。
在之前，莫如之不想讓他分心，所以沒有細講過。
為此還特意搬出上官星任意跟他作對比。
“上官星如今就是明意,還有任意。”
可這兩人，晨星並不熟悉。
莫如之又去回憶晨星認識的人,“像你們張副院長同樣是明意。”
“而我，則早已晉升第三境並意。與之相隔暗意。所以如果你未來領悟的意境弱於我的,太正常了。”
“就算是你們張副院長,同樣遠弱於我。”
“不過不要緊，你們張副院長年近二八十才領悟劍意。如果你在四十之前能夠領悟劍意,都能說繁星有望了。”
當張晨星聽完莫如之的這番話後，心裡那根緊繃的弦鬆了鬆。
有時候不怕比較。
就怕不比，就怕心裡沒數。
就像剛剛從土裡鑽出來的小苗，你不能一上就盯著神木扶桑長。
那會讓小苗越長越絕望。
得先盯著身邊的那些樹木。
長成森林裡最高聳茂盛的那一株，再將目光移出森林,往外看。
果然,這幾天沒有跟著。
張晨星身上的劍意一天比一天濃厚。
用不了幾天，就能徹底了領悟。
經過此事，張晨星成長了,莫如之同樣領悟了。
莫如之領悟了，如果他真心為張晨星好。
一直蓋在晨星頭頂的，遮的嚴嚴實實，美其名曰為他遮風擋雨的枝葉要移開了。
得讓他獨自麵對，無論是暴風驟雨還是和風細雨；無論是烈日還是暖陽。
這樣才能讓他茁壯成長。
不過，放養也不是意味著一點不養。
防禦手段攻擊手段欠缺的，得補上一點吧。
丹藥不夠，得補上一點吧。
不給小樹苗遮擋了，幫小樹苗除蟲培肥沒錯吧。
莫如之越想越覺得自己領悟了。
沒跟著張晨星出去的那幾天，都在家裡雕刻玉符。
之前送給晨星的也不知道用沒用完。
不過，那些威力太小，平常用用還可以，真到了關鍵時刻，還得用他雕刻的這些。
最後，莫如之隻成功製作出一塊，能夠完整承載他劍意的玉符。
不是不想多做，而是材料不夠。
莫如之的劍意太過鋒利，能承載的玉料的品質必須極高。
他將納戒翻了個底朝天，也才找到這麼一塊。
他隻能退而求其次，做了兩塊能發揮出騰空巔峰的玉符。
莫如之這個時候也明白，為什麼當初綺羅師伯隻送他一塊了。
不是小氣，而是材料真的難得。
除此之外，莫如之還試著製作陣法。
怕材料會浪費，先在殺戮空間裡試手，確定沒有紕漏後，才在外麵製作。
莫如之沒有在家裡煉製陣法，而是跑去平川城。
莫如之現在還掛著平川城副城主的名頭呢。
聽說莫如之來了，王聘婷王廳長趕來了。
常年閉關的趙宗師也出關了。
狂狼夏無憂更彆說了，在莫如之跟前再也狂不起來了，跟在莫如之屁股前屁股後的。
半年不見，再次見到這些人，莫如之心情也不錯。
乾脆把丁促等第五小隊的人，還有羅一邦餘修檢這些熟人，也都叫過來，來了一場講武。
這些人的修為深淺不一，莫如之就由淺入深。
開始時王廳長趙宗師夏無憂張揚這些人，聽莫如之先講微塵境，還不以為意。
隻是礙於莫如之的麵子，才認真去聽。
可越聽越震撼，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
講完微塵，莫如之喝了口水，直接講解螢火。
微塵境的人也側耳傾聽，生怕錯過一點。
騰空不敢妄想，螢火他們還是要衝的。
可聽著聽著，從莫如之嘴裡吐出來的文字，到了他們腦海裡就變成了亂碼。
境界相差太遠，根本聽不懂。
再聽下去就耳鳴心慌頭昏眼花，趕緊退了下去。
唯有丁促還能堅持。
可見丁促在他們這些人中天賦最好。
不過等到莫如之講到一脈後，他也頂不住退出去了。
螢火的夏無憂和張揚越湊越近，恨不得把耳朵豎在莫如之嘴邊。
莫如之看了眼夏無憂，繼續講解。
趙王兩位宗師都嫉妒了。
想當初如果有人這麼詳細的跟他們講解，他們還能更進一步。
突破騰空時的打通經脈的數量，可是關係到騰空的潛力。
自然是打通的越多，潛力越高。
就算打通的經脈無法增多，也能拓寬經脈的寬度和身穴的深度。
同樣都是二脈騰空，經脈的寬度越寬，身穴的深度越深，積累的真氣就越多。
積累的真氣越多，開辟的丹田就越大越深。
有一些極有毅力的二脈螢火，認為自己無法突破三脈，就儘可能的拓寬經脈寬度，身穴深度。
最後形成的丹田不一定比三脈的小多少。
可惜啊，可惜。
兩位宗師都如此，何況是正在這個階段的夏無憂和張揚。
勉力壓製住激動狂喜，伸長耳朵聽，就怕錯過一字半句。
莫如之一直從螢火一脈講到三脈，然後停止。
夏無憂張揚正聽的入神呢，莫如之忽然停止，讓他們悵然若失。
這可不是莫如之小氣，能如莫如之這樣都將前三脈都講了的，那得是親傳的，不是親傳的也是耗費了大筆錢財的。
可那些人講解的能有莫如之精妙之三四，已經算非常非常不錯的了。
夏無憂張揚這都能算到奇遇裡了。
莫如之端起水杯。
趙宗師道：“莫宗師，我這裡有上好的靈茶。”
他招呼夏無憂，“來來，小夏幫莫宗師沏上。”
小夏：“……”
張揚：“噗嗤。”
在外麵威風凜凜的狂狼，到這裡就是小夏。
這麼多人笑，小夏隻敢瞪好友兼屬下一眼，然後屁顛屁顛的去幫莫如之沏茶。
莫如之也沒拒絕，笑著看著。
已經說了這麼多了，一會兒還要講不少，喝他們一點茶怎麼了。
夏無憂剛動手，那邊王聘婷笑道：“靈茶怎麼能搭配凡水，我這裡有一壺玉泉水，正好煮了給莫宗師沏茶。”
說著王聘婷從空間包中拿出一個青色葫蘆，遞給夏無憂。
夏無憂這人看著五大三粗的，竟然還精通茶藝。
一道動作下來如行雲流水，賞心悅目。
片刻後，夏無憂端著木質茶托，走到三位宗師跟前。
將茶托上的茶壺茶杯放到三人身前的桌子上。
夏無憂將茶托放到一邊，輕輕提起茶壺，將茶倒在三個杯子了。
然後拿著茶托退到一邊去。
莫如之笑道：“請。”
趙宗師王聘婷才端起茶杯。
莫如之嘗了一口，眼睛一亮。
雖然這靈茶裡蘊含的靈氣，不如他之前喝到的那些。
但這茶葉本身味道不凡。
莫如之忍不住點點頭，“不錯不錯。”
趙宗師順勢道：“既然莫宗師覺得不錯，剩下的這些請您收下。”
莫如之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趙宗師訕訕一笑。
在武道大道麵前，即使是趙宗師這樣的宗師，也會患得患失，進退失據。
遙想去年，這位趙宗師在他麵前，還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莫如之倒是沒覺得他人品不好，換位思考，他估計也這樣。
茶喝了後，莫如之開始講解。
趙宗師王聘婷屏住呼吸，生怕一點聲音打擾到莫如之。
恒日東升西落，這場講武結束。
趙宗師王聘婷坐在位置上，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騰空這個境界，莫如之也隻講到騰空。
但對兩人來說足夠了。
誰讓這兩人一個騰空一層，一個騰空二層。
騰空一層的是趙宗師，王聘婷是騰空二層。
按照武界慣常來說，王聘婷五年前才騰空，現在已經二層，已經算天才一流了。
不是什麼人都是莫如之。
而趙宗師騰空的時間比王聘婷還要早好幾年，還一直在騰空一層徘徊。
他雖然不是服用丹藥騰空的，可突破的時候，經脈剛剛貫通了兩脈，就倉促騰空。
因為當年他已經八十了。
一般來說螢火境強者能活一百，但這個時間不是一定。
保養得當的能穩穩超過，損耗太過的則會縮短。
但，當螢火境的武者超過八十，就會開始走下坡路。
騰空成功的概率會陡坡似下降。
趙宗師對武道還是有追求，不想服用孕希丹，永遠停留在騰空前三層，甚至大部分隻能在一層。
為此倉促破鏡。
幸好運氣不錯，僥幸成功。
但潛力不足，有生之年能升到五層就不錯了。
可是，通過這次講武，趙宗師看到了再往上一步的星光。
莫如之起身伸了個懶腰，走了出去。
都還在等著他，看他出來齊刷刷的站起來。
莫如之擺擺手道：“行了，都回去吧。我還有事下次再見。”
說完，不等這些人開口，轉眼消失在空中。
莫如之沒忘了自己為什麼來這裡。
他沒有在平川城煉製。
跟不在家的理由一樣，畢竟是第一次實操。
莫如之乾脆跑出城去。
去了上次采摘到靈藥的山穀。
上次從山洞裡鑽進去的，這次直接從上麵進去。
怕被打擾，莫如之將陣法展開。
陣法自然不是他做的，是他買的。
陣法自然可以買賣，陣法師也要生活好麼。
但市麵上的陣法，都是大路貨色。
莫如之手上的陣法大部分是從葉鵬雲哪裡買來的。
都是一些二星的輔助陣法。
比如警戒的，隔絕視線的。
而防禦類的則是請葉鵬雲從他師父那買的。
譬如，被莫如之布置在寧城家裡的三星防禦陣法，就是葉鵬雲師父的傑作。
莫如之之前簽到得到一本厚厚的陣法手冊，才讓他燃起試著製作陣法的念頭。
不過，他並沒有期待自己變成多厲害的陣法師。
更多的是想通過自己親手製作陣法，加深對陣法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