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麥初一氣喘籲籲的跑到公園的時候，莫如之已經在這裡等著他了。
莫如之背對他，手背在身後,未落的月光照在他身上,竟然有種飄飄欲仙之感。
麥初一停下腳步，嘴巴微張,以為看到仙人。
他搖搖頭，將錯覺晃出去。
“師,咳咳師父。”
他對這兩個字還是有些不習慣。
莫如之轉過頭，對他微微一笑。
“來了。”
麥初一點點頭。
莫如之指指他前麵的地方，“來,站在這裡。”
麥初一走了過去。
莫如之道：“給我打一套鍛體十八式。我不喊停，你不要停。”
麥初一皺了下眉,但還是依照他的話，打起鍛體十八式。
隻當滿足一下莫如之當人老師的願望。
莫如之站在遠處,抱著雙臂端詳。
一套打完後,麥初一繼續打第二套。
不知何時，莫如之站在麥初一身邊,手裡拿著一根小棍，點在他的胳膊肘。
麥初一的動作直接變形。
不等他停下，就聽耳邊有人道：“繼續。”
麥初一情不自禁的聽話繼續。
接下，每當他換一個動作，一根木棍就會點在他的身上。
有時是胳膊,有時是腿、腰、胸、背,甚至是脖子和腦袋。
麥初一驚恐的發現，自己每個動作都變形了。
他想要反抗，可根本反抗不了。
就在他覺得絕望之時,忽然接管身體控製。
撲通，跌到地上。
麥初一趴在地上，耳邊響起一陣輕笑。
“傻小子，這是給你的一點懲罰。”
麥初一怔了下，抬起頭，盯著他師父。
莫如之微微一笑，嘴未動。
耳邊又響起莫如之的聲音。
“還不趕緊起來。趴在地上很舒服？”
麥初一咽了口口水，從地上爬了起來。
“師，師父是你在跟我說話？”
“什麼說話？”莫如之愣了一下，看看左右，驚道：“這裡有彆人？”
麥初一被他都懵了，直到莫如之撫掌大笑起來。
麥初一哪裡不知道被糊弄了。
麥初一傻傻的道：“你不是……”
還好他有點理智，說到一半就閉上嘴。
“是什麼？”
莫如之抱著肩膀，身體往前傾，“以為我是無聊富二代？收你做徒弟，是想讓你陪我過家家？”
麥初一身體往後仰，咽了口吐沫：“……”
莫如之站直往後退了兩步，麥初一站直，終於感覺能呼吸了。
莫如之用棍子打著手心，“剛才我教你的，你都會了麼？”
“？”麥初一小小的眼睛裡，是大大的問號。
莫如之搖搖頭，“雖然早就知道你資質不是很好，可這都記不住，就有點過分了。”
過分的到底是誰啊！麥初一很想吼他一臉。
可惜剛被師父叫破他的想法，此時麥初一還是有些心虛。
莫如之招招手，“過來。”
麥初一深吸口氣，走了過去。
莫如之抬手，按在他的額頭上。
麥初一眨眨眼。
“閉上。”
麥初一閉上眼睛。
下一秒就感覺有一堆東西塞進他的大腦中。
麥初一差點叫出來，可還是忍住了。
好半天，麥初一睜開眼睛，驚魂未定。
等他緩過來，抬頭看著莫如之的眼神都不對了。
“師父……”
莫如之放下翹著的二郎腿，伸出兩根手指頭。
“這是幾？”
麥初一怔了下，猶豫了一下道：“2？”
莫如之板起臉來：“既然沒傻，還不趕緊去練。”
麥初一被嚇得一個激靈，立刻跟著腦海中的那部鍛體功法，練了起來。
這部鍛體功法跟之前他練得，相差是甚遠。
他小心翼翼，生怕錯了一點。
不僅因為不熟悉，而且這部比他之前的要難好多。
可偏偏用肉眼看差不多。
麥初一思緒稍稍轉移，動作就有點變形。
膝蓋猛然一痛，跪倒在地。
於此同時，麥初一耳邊響起莫如之的聲音：“專心點。”
麥初一從地上站起身，沒找到暗器。
等到麥初一將這一套鍛體十八式打了一遍後，呼哧帶喘。
等到打了兩遍後，滿頭大汗，就如剛從汗蒸桑拿房裡出來的。
莫如之沒有叫停。
麥初一用胳膊擦擦臉上的汗，喝了口水，繼續第三遍。
打到最後的時候，麥初一已經沒有體力了，隻是靠著毅力在打。
結束最後一招後，他猛地往地上栽去。
臉朝地往下跌，他忍不住閉上眼睛。
咦？怎麼軟綿綿的。
麥初一睜開眼，才感覺到身下多了個墊子。
他乾脆四肢大張躺在上麵，大口呼吸。
“張嘴。”
麥初一聽話的張開嘴。
感覺到一個圓滾滾東西落在他的嘴裡。
剛到了嘴裡，就變成甜滋滋的糖水，順著他的喉嚨流下去。
枯竭的體力，得到源源不斷的補充。
很快，他就能從地上站起來。
一個名字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氣血丹？”
麥初一摸著肚子，站在原地喃喃道：“幾萬塊錢這就沒了？”
莫如之恨鐵不成鋼，“看你沒出息的樣子。”
麥初一不愛聽，很想懟回去，一抬頭看是他師父……
莫如之隨手扔了樣東西過來。
“先吃著。”
麥初一趕忙抬手接過，入手一個小瓷瓶。
他意識到什麼，心砰砰跳。
“這是你這個星期的量，省著點吃，彆吃多了，剩的有丹毒。”
麥初一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隻知道喏喏點頭。
莫如之想了想道：“練武之人，心懷利器殺心自起。但我希望你能控製住你自己。”
麥初一點點頭。
莫如之道：“你不能靠武力欺負彆人，但有一點，也不能讓人欺負。讓彆人知道，我莫如之的徒弟受欺負了，我莫如之的臉可沒地放。”
麥初一道：“我明白師父的意思。不欺負人，也不能讓人欺負。如果有人欺負我，我必定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錯！”莫如之道。
麥初一愣了。
莫如之道：“你應該誰動你一根汗毛，你就打掉誰一條腿。”
麥初一瞠目結舌：“？”
莫如之伸了個懶腰，“行了，今天就到這裡吧。你先練著。”
莫如之走了兩步，又想起有件事沒交代。
“從明天開始就不上這裡來了，直接去我那。我一會兒會給你一個地址。還有，不用來這麼早，七點鐘到就行了。”
麥初一微微躬身：“是。”
莫如之走後，麥初一才抬起頭來。
坐在莫如之做過的地方，呆呆發愣。
實在是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超過他接受範圍了。
以為是無聊富二代的師父，竟然真的是武道高手！
還是超出他想想的武道高手。
他就沒見過，隨便一指，就能讓他學會改良版鍛體十八式的。
至少他在學校裡沒見過，在社會中見過的那些高手，也沒有會這一手。
對了，他不是沒看到過，他看到過。
在電視上看到過。
可電視上的很多劇情都經過魔改，跟現實生活不一樣。
所以說……
麥初一深吸口氣。
他真的拜了一個武道高手當老師？！
麥初一怎麼想都覺得如在夢中。
對了，還有那個瓷瓶。
麥初一打開瓶蓋，拿著瓶子往手裡倒去。
他原本想看看氣血丹到底長什麼樣。
可一倒，倒多了。倒了滿手。
麥初一咽了口吐沫，小心捧著，一點點倒回去。
順便數一數。
“十顆……”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起床，發覺他的力量，得到明顯的增長。
麥初一的牙刷從嘴裡掉出來，他都不知道。
他吐出嘴裡的牙膏，隨便漱了漱口，跑到屋裡，站上跑步機。
幾分鐘後，麥初一從跑步機上下來。
愣愣的站在原地。
幾秒後，屋裡響起低低的笑聲。
然後笑聲越來越大，變得越來越放肆。
直到“大早上的，哪個在那鬼哭狼嚎的，是死了爹媽還是死了老婆！”
麥初一：“……”
麥初一閉上嘴。
等麥初一重新從屋裡出來，他媽也揉著眼睛出來。
“你怎麼了？中彩票了？”
麥初一嘿嘿傻笑。
“真中了？”麥媽媽睜大眼。
麥初一張嘴剛要回答，腿上就多了一樣東西。
“哥你真的中彩票了？我要吃肯記！”
麥初一敲了下麥苗苗的腦袋，“我都沒買過彩票，拿什麼中彩票。”
麥苗苗笑容消失，撅起嘴。
“不過隻是肯記而已，我可以滿足你。”
麥苗苗的笑容又出現，然後變成驚訝：“哥，你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
“那你剛才在笑什麼？”麥媽媽也驚奇的看著他。
麥初一又笑了起來，“是一件比中彩票還高興的事。”
麥媽媽忽然想起一件事，“你今天不去練武了？也好，你也該休息了兩天了。”
“我今天要去我師父家練武，我師父讓我上午七點到。”
剛出來的姥姥聽到他的話，腳步頓了下，再看看她外孫的表情，也跟著笑了起來。
“看來，情況還不差。”
麥初一明白他姥姥的意思，感歎道：“不僅是不差，比我們想的最好的還要好太多了。”
見麥媽媽去做飯，姥姥好奇起來，小聲道：“來，坐這，你給姥姥說說。”
麥初一正要說話，兜裡的手機響了。
他拿出來一看，跳出來的一段話。
“昨天忘了告訴你，不用吃飯，直接來這裡吃。”
麥初一趕緊跑到廁所，繼續刷牙洗臉，換好衣服後，撂下一句“我去我師父那吃”，就衝出家門。
“誒？這孩子，跑這麼快乾嘛！”麥媽媽從廚房追出來，隻看到被關上的門。
姥姥淡笑不語。
麥初一為了省錢打斷跑過去。因此提前很早就出發。
他按照手機裡的導航越跑越心虛。
最後看到導航所指的大門時，咽了口口水。
‘我是去自己的師父，有什麼好心虛的。’
麥初一在原地跳了跳，抖了抖胳膊抖了抖腿，往裡邁了進去。
剛走到門口，就被攔住。
麥初一心跳開始加速。
雖然他一直表現的很成熟，畢竟還是一個才十七歲的少年。
麥初一深吸口氣，剛要開口，保安忽然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
“麥初一麥少爺，您終於來了，快請進快請進。”
麥初一迷迷瞪瞪的被讓了進去。
保安道：“麥少爺您知道莫……莫先生的地址麼？如果不知道的話，我可以送你進去。”
麥初一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我知道。”
他不想給彆人添麻煩。
可沒想到他說完後，保安露出失望的表情。
麥初一：“？”
二十分鐘後，麥初一終於找到目標。
這棟彆墅在小區裡不算紮眼，裝修的中規中矩。
麥初一沒有失望。
據他所知，在這裡住的可都是魔都頂級高手們。
師父能在這裡有房，已經超出他的預料了。
站在門口，麥初一整理下衣服，調整呼吸。
按下門鈴。
麥初一按完後，往後退了一步，放在身側的手握緊又張開，張開又握緊。
很快，門被打開，露出一張陌生的臉。
“你是初一吧，快點進來吧，莫師正等你呢。”
不是師父，這是麥初一的第一反應。
麥初一拘謹的點點頭，跟著這人進了門。
麥初一在後麵偷看，這人大概三十歲左右，中等個子，看似平易近人，他卻能從他身上感到一股銳利。
彆墅的院子不是很長，很快就從大門到了房門口。
開門聲打斷麥初一的胡思亂想。
“進來吧。”
麥初一跟著接他的人進了屋子。
相比外麵的寒冷，屋裡十分暖和。
麥初一跟著脫去外衣，換上鞋子，進了客廳。
一進去就看到倚在沙發上的師父。
“莫師，麥師弟來了。”
莫如之掃了眼上官星，這家夥麥師弟倒是叫的挺親切。
上官星眼巴巴的看著莫如之。
莫如之搖搖頭，看向麥初一：“你身邊的這位是我記名弟子上官星，算是你的師兄。”
聽到這幾句話，上官星笑的眼睛沒了，牙花子都露了出來。
上官星一把攬住麥初一的肩膀，胸口拍的砰砰響，“初一，從今天開始，你的事情就是師兄我的事情。以後有什麼為難的事，不好找咱師父的，你直接來找我，師兄我肯定幫你辦的妥妥的。”
此時在上官星眼裡，這個小師弟簡直就是他的福神。
要不是有這個契機，莫如之肯定不會想要收他為記名弟子。
上官星也從未奢望，莫如之會收他做親傳弟子。
一般親傳弟子，都是手把手一點點教出來的。
像他這種帶藝投師的，如果拜師成功的，都是親傳弟子。
當然如果以後，師父對記名弟子特彆滿意，記名弟子也有機會榮升成親傳弟子。
麥初一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他這個突然冒了出來的師兄，怎麼對他如此的熱情。
莫如之拍拍身邊的位置，“來坐。”
上官星推了麥初一一下，自己坐到莫如之對麵的位置上。
麥初一坐到莫如之身邊。
莫如之道：“除了你這位上官師兄外，你還有一位師兄，同樣是我的記名弟子，名叫尹封。”
尹封。
麥初一記住這個名字。
莫如之道：“我們這一脈，最上麵是你們太師爺何衝。你們太師爺膝下有兩位徒弟，一個是你師父我的師父，另外一個則是你師父我的師伯，你們的師伯祖。先不提你師伯祖一脈，但說你師爺這一脈。”
麥初一豎著耳朵認真聽。
莫如之道：“你師爺這一脈下麵，其實就你師父我。你的師兄們，我已經給你介紹過了，所以同樣沒什麼好說的。”
麥初一：“……”
麥初一覺得自己被晃了。
這時，門被從外麵打開。
一個身姿挺拔身高出眾的，冷麵帥哥從外麵走進來。
“莫師。”
冷麵帥哥彎腰，將手裡的東西放到茶幾上。
莫如之道：“這位是我另一位記名弟子，也是你師兄尹封。”
哢嚓！
茶幾碎了……
尹封緩慢的抬起頭，望向莫如之的目光充滿驚喜和不敢置信。
莫如之微微一笑，“今天你師弟也在這裡，就讓他做了個見證。”
撲通。
上官星跪在地上，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
尹封緊隨其後，也跟著磕了三個。
坐在莫如之身邊的麥初一坐不住，起身，無措的站在一邊。
莫如之點點頭。
“行了，起來吧。”
兩人站了起來，目光放光。
“初一你站在他們身邊去。”
麥初一立刻站過去，站在隊尾。
尹封將他拽到最前麵。
麥初一心跳過速，深深呼吸兩次後，目光變得堅定起來，後背挺得筆直。
莫如之看了他一眼，滿意的點點頭。
莫如之視線從三人身上掃過：“我門下需要遵守的門規不多，但需要你們牢記三條。”
“一，不準欺師滅祖，不忠不孝。”
“二，不準驕傲自滿，見利忘義。”
“三，不準奸.□□女，欺壓良善。”
三人同時拱手作揖，異口同聲道：“謹遵師父教誨。”
“行了，起來吧。”莫如之擺擺手。
“尹封你弄壞的東西，你收拾殘局。”
“是。”尹封把茶幾裡還完好的東西，清出來，剩下的都搬到外麵。
他帶來的那個袋子被放到一旁。
莫如之點點袋子道：“初一這是你的飯，自己拿著去餐廳吃。”
麥初一此時從兩個師兄身上也能看出來，他這個師父是說一不二雷厲風行的性子。
他老人家說的話，不用多想，直接去做就好。
麥初一拎著袋子進了客廳，打開後，是一個餐盒。
將餐盒拿出來，裡麵是兩菜一湯一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