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曉檸從前院回來,正巧碰上六姑娘。
“秦姐姐,你今天怎的沒去私塾?”
“我今天有點事,就沒去。”說著,笑著反問道:“你怎的也沒去?”
“我本來去了,見你不在,覺得好生的沒意思,就跟先生扯謊,提早出來了。”
說著,拉著秦曉檸道:“一天比天暖和了,我跟五姐姐約了東府裡的幾個姑娘,月末想去踏青,秦姐姐,你跟著我們一起去吧。”
姑娘們整日的悶在府中,自然都是願意出去玩的。
秦曉檸心動,卻道:“我得回去問問你二哥才能定。”
“我二哥管得這樣寬?”六姑娘嘟著嘴。
對於家中弟妹,陸戟從不約束,懶得操心,可對於秦曉檸,她若是要出去,還真得他點了頭才行,他倒也不限製她自由,但若是沒告訴他就擅自行動,被他知曉,肯定要訓人。
“秦姐姐你彆怕他,回頭我去跟二哥說。”六姑娘道。
秦曉檸回道:“倒也不用你替我去說,隻是我總得告訴了他,然後才能答複你。”
兩人邊走邊聊,走到垂花門處,見一貴公子從外進來,穿著一件大紅的錦袍,胸前是金絲繡成的牡丹團紋,手裡拿著把扇子,自詡風雅的模樣,看人的眼神兒卻飄忽不定。
“六妹妹,好巧啊,今日,你也逃學?”
六姑娘聞聲停下了腳步,木著臉扯出一絲笑意:“原來是七堂兄啊,您這是要去私塾,還是已經散了學?”
“散學能從外頭進來?”貴公子嗆了一句,然後回道:“我是要去見你母親,聽聞大伯母養了好些寶馬良駒,想討要一匹。”
說著,目光不自覺的盯在了秦曉檸身上,上下打量著,細小的眼裡泛著驚豔的光:“這位姑娘是?”
六姑娘側身擋住秦曉檸,冷聲回道:“秦姐姐是我二哥身邊的人。”
沈七郎聽聞是世子爺的人,再不敢肆無忌憚的打量秦曉檸,卻掩飾不住眼中的垂涎之色,眼角的餘光瞧著人,上前雙手作揖,笑著道:“七郎見過小嫂子。”
這人的言談舉止,讓人心生反感。
“咱們走吧。”
秦曉檸也沒對他回禮,拉著六姑娘走了。
六姑娘看出了秦曉檸不悅,對她道:“秦姐姐彆理他,七堂兄是咱們這兩府裡,乃至整個沈氏一族裡,最敗家的子弟了,簡直是人見人煩。”
沈家家風清正,族中子弟皆上進,文成武就,都是才俊,隻東府裡有個沈七郎,出了名的的浪蕩公子,混世魔王。
對於這個沈七公子,秦曉檸從前雖未見過,但也有所耳聞。
“聽說他是已故四老爺的腹遺子?”秦曉檸信口問道。
“是呢,我四叔不到三十歲就成了封疆大吏,他老人家英雄了一輩子,馬革裹屍後,偏生留下這麼個不爭氣的兒。”
說著,感歎道:“哎!也是被我那寡婦四嬸給溺愛的,東府三叔每一管教,四嬸娘就要哭自己死去的丈夫,說什麼留下他們孤兒寡母,不受人待見,東府大伯好臉兒,生怕傳出去彆人背地裡說他苛待兄弟留下的骨肉,也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不管了,族中兄弟像他這麼大的,哪個不是已經入了仕途有所建樹,也就這七堂兄整日裡吊兒郎當的,真是一點兒不知道愁得慌。”
二人說著話,一路進了後院,路過陸戟的書房,見門開著,六姑娘道:“好陣子沒見過二哥了,我想去看看她。”說著,央著秦曉檸道:“姐姐陪我進去吧。”
陸戟雖寵她,但秦曉檸有分寸,書房重地是陸戟處理政事的地方,沒有陸戟的允許,她是從不踏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