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1 / 2)

沈陸揚瞳孔緊縮,消散的神誌被最後三個字拽回。

殺了她,殺了誰?

伏允?

他一把拽住了謝危邯的手,放在臉側,在濃鬱的信息素下,嘴唇都在顫。

半張臉貼進他微涼的掌心,執拗地說:“不能殺人,你答應過我。”

謝危邯微微一怔,似乎沒想到在這時候他還要講道理。

低笑出聲,饒有興致地問:“如果我偏要呢?”

沈陸揚用力蹭了蹭,低頭吻在他掌心,聲音也開始抖,還是堅持說:“我是紅線,你不能越過我。”

謝危邯眼神低垂,憐憫地撫摸天真的狗狗,語氣溫柔含笑,內容殘忍:“你這樣阻止不了我,揚揚,已經用儘全力了麼?”

“我很失望。”

沈陸揚猛地抬起頭,像個回回考試一百分的好學生忽然被通知“你成績太差老師要給你辦理退學”,下意識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謝危邯收回手,視線毫無溫度地看向精致的雕花木門,聲音逐漸低頻,攀附上最困倦的神經:“睡吧。”

腦海裡像被掛了一個催眠時鐘,秒針的每次轉動都是一次與困意的鬥爭。

催眠!

沈陸揚咬緊牙齒,強迫自己保持清醒,不受催眠的乾擾。

但無濟於事,眼前依舊愈發模糊。

有種直覺告訴他,不能睡。

睡醒了就什麼都忘了,睡醒了謝危邯已經做了他想做的了,睡醒了就什麼都來不及了。

沈陸揚攥緊拳頭,指甲刺進肉裡,留下淤血的痕跡。

他盯著眼前最後的那抹顏色,腦海裡的那根神經跳啊跳,拉扯著疼痛感,發出咯吱聲……直到最後,猛然崩斷!

他忽然。

非常。

他媽的。

不高興。

憑什麼普通Alpha弱成這樣!憑什麼說催眠就催眠!憑什麼他要操蛋的馬上就把這茬兒忘了!

眼底染紅,沈陸揚一巴掌扣住桌子,發自內心的憤怒衝破催眠的束縛,像隻急了的獵犬,猛地撲上去,撞進了謝危邯的懷裡。

慣性使然,兩個人一同倒在榻榻米上。

沈陸揚在上,謝危邯在下。

溫順的狗狗齜出獠牙,惱怒地瞪著身下的紳士,氣勢洶洶。

眼底卻濕漉漉的,生氣都讓人憐愛。

“謝危邯!”他嗓音壓低,連名帶姓地喊。

謝危邯略有些驚奇地一挑眉,躺在身下也依舊從容。

此刻,他唇角的笑終於多了幾分真實,玩味而縱容沈陸揚的冒犯,甚至於引導他變本加厲。

“生氣了?”手掌落在腰間,在青年線條清晰的腰線上遊移,“還是想和我一起去——”

聲音輕飄飄地落下,在沈陸揚神經上砸出裂痕。

“殺了她。”

沈陸揚呼吸劇烈,胸口起伏間,撐著他的胸口坐直,完全沒意識到現在的姿勢有多麼危險。

居高臨下地看著,氣到皺眉也還是和人講道理。

語氣很糟糕:“彆催眠我!我是紅線。”

猩紅的眸底微閃,四目相接,沈陸揚身體一僵,隨即一鬆。

催眠不知不覺地解除,他眼前的場景重新變得清晰。

大腦也是。

他深吸一口氣,雙手撐在謝危邯頭的兩側,俯身看著他。

遮下來的陰影讓男人徹底藏於陰暗,危險悄然滋生,攀附住獵物的腳踝。

“你剛剛說要殺人,”沈陸揚嗓子啞著,皺眉,“你不能殺人,我不喜歡她,我喜歡你。”

謝危邯被激起興趣,好整以暇地看著惱火的狗狗,嗓音輕佻,漫不經心地觸怒:“可是我很生氣。”

沈陸揚眉頭皺的更深,偏頭不看他,輕易被點了火:“我也生氣!”

方易說的對,謝危邯就像一個過於美好的夢,喜歡的話可以多睡一會兒,但不能沉迷,更不能沉睡不醒。

因為他飄忽不定,像一片海市蜃樓,美則美矣,看得見,抓不到。

但他從小到大一直在飄,他想要一個穩定的落腳地。

他可以為了這塊美好的、他最喜歡、最想得到的落腳地努力,但也會累,會害怕。

胡思亂想:萬一這塊地方注定不是他的,那他上哪去。

更何況這塊地方也不是固定的,還到處亂飄,逗著他像個傻狗似的追……

除卻被美色迷得神魂顛倒的時候,他腦子還挺好使的。

之前沒爆發,純純因為還執著於美色和喜歡。

現在喜歡還在,他勉強從美色裡掙紮出一點理智,打算“算總賬”。

悶悶的笑聲從身下傳來,沈陸揚低頭看他。

謝危邯笑得眼睛微彎,愉悅的眼神騙不了人,他現在很愉快。

但沈陸揚就不愉快了,他怎麼一丁點威懾力都沒有。

“謝危邯,”他稍微嚴肅了點,“我現在很認真。”

“嗯,”謝危邯斂了幾分笑意,唇角的弧度重回涼薄,按在他腰上的手微微用力,沈陸揚整個人抖了一下,聽他說:“你不希望我做的事,我不會做。”

沈陸揚不上當:“騙人,你剛才還要催眠我,除非你和我發誓,你要一直聽我的,我哎——”

謝危邯臉色未變,隻是扣住他的手忽然使力,沈陸揚立刻像斷了腰的兔子,沒骨頭似的趴摔到他懷裡。

沈陸揚臉皮一熱,沒麵子地想坐直,又被輕易地按下來。

如此反複幾次,兩個人身體在重力作用下,好幾次貼了不該貼的地方。

沈陸揚喉嚨發乾,煩躁升級,沒走大腦地強調:“你他媽彆按我腰!”

話出口就後悔了,剛要道歉。

絕對的地位被挑釁,謝危邯眸色深深,另一隻手忽然卡住他的脖子,略微使力。

上下翻轉。

沈陸揚像隻待宰的兔子,被按住喉嚨頂住腰,一米八多的個子,連反抗之力都沒有。

但脖子並不疼,維持在控製行動和微妙的懲罰之間。

為最特彆的獵物準備的特權,哪怕大腦被不悅占領,也是生效的。

謝危邯欣賞著躺在地上狼狽掙紮的人,像在看一副世界名畫。

仔細,耐心,探索。

沈陸揚第一次被用武力壓製,整個人懵了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