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圈地盤(2 / 2)

他陷入了醉後的狀態,茫然地望著空氣中漂浮的,幻覺一樣的紅。

明明不是夢,卻像夢一樣,不僅是嗅覺,連視覺都被欺騙了。

大腦的反應逐漸模糊,對身體的感知卻愈發敏銳,整個人的肌肉都繃緊,陷入毫無道理的警惕中,捕捉著每一絲變化。

直到沈陸揚徹底淪陷進信息素的陷阱,謝危邯終於捏起他的下巴,讓他抬起頭。

沈陸揚眼底一片迷蒙。

蔓延的顫栗順著血管細微地傳遞,沈陸揚開始無意識地任由自己大口呼吸著信息素侵占的氧氣,開始享受蘊藏在裡麵的酒香。

沈陸揚亂成一團的腦海裡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他不會。

遇到謝危邯之前,他不是同性戀。

看著麵前謝危邯神情醉人的臉,沈陸揚心跳如擂鼓,身體的燥熱和心底的喜歡終究占了上風,他失去理智,用力拽住謝危邯的西裝領口。

那也要吃乾抹淨!

……

陌生的臥室。

大床上躺著的男生大喇喇地占了大半張床,穿著明顯大了一號的黑色睡衣,抱著柔軟的夏被,睡得很沉。

日上三竿,肚子裡第三次傳來咕嚕嚕的聲音。

沈陸揚低頭困倦地蹭著枕頭,終於被餓醒了。

抬手揉了揉眼睛,坐起來的時候腦袋還是懵的,腳踩在舒適的地板上時才意識到——這不是他的出租房。

站在原地愣了幾分鐘,沈陸揚才勉強梳理好混亂的記憶,清晰的畫麵一幀幀浮現,臉皮也隨之發燒一樣紅了個透。

沈陸揚咽著口水看向窗外,陽光普照,曬得屋裡暖烘烘的。

他居然睡了半天一夜!

一屁股坐回床上,沈陸揚捂著額頭瞳孔地震,麵紅耳赤地記起細節。

昨天兩個人沒有……

太疼了,疼得他哭了。

他美色上頭,提出再喝一滴謝危邯指尖上紅色的液體,讓自己失去神誌陷進紅酒的漩渦,好避開所有不適。

但不知道為什麼,謝危邯沒有同意。

一聲歎息在他耳邊,沈陸揚混沌間聽見低沉的嗓音對他說:“好乖。”

他當時是什麼反應……?他好像,好像更上頭了。

沈陸揚捂住眼睛,思緒複雜。

沒想到在第二天就和一見鐘情的男人在一起了,對方還那麼優秀,他可真……是個小天才。

想到這他扯著衣領,低頭看了眼,頓時被五彩斑斕的皮膚驚得鬆開手,狗狗眼都吊起來幾分。

他站起來,身體也後知後覺地酸澀起來,留下傷痕的地方還有點涼颼颼的——可能抹了藥,酸澀但不疼。

沈陸揚揉了揉發燙的臉,確定溫度降下去才推門出去。

一眼看見了沙發上的男人。

比起在咖啡店辦公室的沙發上,動作更多了幾分隨意,但依舊保持著紳士的優雅自製,掌心捧著的書換成了一杯咖啡。

聽見聲音,謝危邯合上書,偏過頭看著他,眼帶笑意:“早。”

沈陸揚食指撓了撓耳後,拙劣地藏住尷尬,不自然地問:“早……有飯嗎,好餓。”

他昨天回來一直睡到現在,什麼也沒吃,現在又渴又餓。

謝危邯不意外地笑了聲,放下書,從容起身:“已經做好了,走吧。”

謝危邯熬了蔬菜粥,沈陸揚嘗了一口,眼睛歘地亮了。

謝危邯做飯菜的口味簡直是為他量身定製……他不太要臉地想,或許謝危邯這個人就是為他量身定製的。

沈陸揚餓急了,連喝了兩碗粥,第三碗的時候才騰出精力觀察坐在對麵的人。

吃飽喝足,殘存的那點兒害臊也不足為懼,他視線明晃晃地落在謝危邯頸側泛紅的牙印上,肌膚蒼白,齒痕就顯得可怖了,隨便一個人都能猜出謝危邯是有主的。

“主”還特彆凶惡,親吻都會留痕跡。

沈陸揚忍不住舔了舔齒尖,眼底閃過幾分得意。

昨天的記憶被蒙上了一層旖旎的薄霧,但依舊無比清晰。

他清楚地記得,他在謝危邯身上留下了多少吻痕和咬痕,多麼清晰地貫徹了“吃乾抹淨”四個字……以至於被謝危邯貼著耳朵喊“小狗”,然後縱容他繼續親。

喉結躁動地一滾,身體裡一陣熱意,沈陸揚迅速低下頭喝光了第三碗粥。

連做飯這種事都這麼擅長,還有什麼是謝危邯不會的。

手背擦過嘴唇,沈陸揚站了起來,他看向門的方向,故作輕鬆地說:“我走了,下午有兼職。”

謝危邯放下筷子,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笑著問:“什麼兼職?”

“商店的,”沈陸揚頓了頓,還是和他說清楚,“咖啡店的兼職我不去了,不吃你白食。”

如果能有正兒八經的工作,他還能理直氣壯地留下來,但昨天他倆……繼續留下會讓沈陸揚有種被那什麼的感覺。

他喜歡謝危邯這個人,但他不喜歡這種狀態。

不等謝危邯說話,沈陸揚已經大步走到他麵前,單手撐著餐桌,另一隻手抬起謝危邯的下巴,低頭親了他一下。

少年一身衝動,又沒安全感,這會兒像個急著圈地盤的惡犬,皺著眉威脅:“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從現在開始,你是我的了。誰接近你、你接近誰,我就……”

謝危邯慵懶地勾著唇角,手指隔著自己的睡衣摩挲他的腰,抬眸,溫柔地問:“就怎麼?”

沈陸揚剛聚起的那點兒離愁彆緒瞬間被眼前這張臉衝淡了,他咬牙,沒好氣地說:“我弄死你倆算了!”

媽的,怎麼長得這麼好看。

肯定特彆多的人喜歡,那他得多少情敵。

越想越氣,沈陸揚懲罰似地低頭用力吻住謝危邯,凶狠的吻帶著警告的意味,在舌尖嘗到血腥味才略微分開,卻被拽住手腕拉著坐進了謝危邯懷裡。

舌尖的刺痛明顯而勾人,謝危邯喊他“小狗”,體貼地幫他整理淩亂的頭發:“咬不夠麼?”

沈陸揚報複地摸他脖頸,細膩的皮膚叫人愛不釋手,他故意用力按到發紅,才反嘴:“那你就是男妖精,會香會誘惑人還像酒一樣。”

謝危邯和酒的區彆就是,喝酒宿醉會頭疼,和謝危邯宿醉會……除了頭哪都疼,但是很爽。

謝危邯眼底的情緒柔軟而溫柔,年少的愛人身上沒有了信息素的味道,卻依舊讓他喜歡。

指尖撫過沒有腺體的後頸,親密過後進入正題,他輕聲問:“不想知道為什麼嗎?”

沈陸揚看向他:“什麼?”

謝危邯吻他鼻尖,眼尾下壓出柔軟的弧度,眸底微暗:“我為什麼香,不想知道麼?”

沈陸揚突然沉默了,偏過頭不看他,半晌,不安煩躁地說:“我不想知道。”

後麵的話低得幾乎堙滅在空氣裡,卻還是被謝危邯聽見。

“萬一真是來報恩的妖精,恩報完了就走了,我去哪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