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雪吟自陰影中仰頭,望進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
在燭光的暈染下,那雙眼泛著濃鬱妖異的紫,美得像是價值連城的寶石。
鄭雪吟渾身一顫。
她在那雙古井般幽深的眼眸裡看到了恨意。
是什麼讓他如此恨著她?
那潑天的恨意一閃而逝,等她再去細細分辨,又全無蹤跡,仿佛是她的錯覺。
“你都知道了?”他的聲音很輕,輕得近乎溫柔,如同盛夏傍晚的風,不經意地擦過鄭雪吟的耳畔。
語氣裡沒有一絲吃驚。
就這麼雲淡風輕的承認了他的所作所為。
“雪顏丹,拂雪心經,還有我每月泡的藥浴,都是師父悉心為我準備的,旨在……將我打造成純陰體,煉製為絕佳的爐鼎。”鄭雪吟毫不避諱樓少微的目光,“還有,我體內的禁製,亦是師父的手筆。”
可為什麼呢?
原書裡的字字句句,皆是鐵證,樓少微對原主,分明是如父如兄的親情。
他有什麼理由要摧毀原主。
樓少微摩挲著大拇指上套著的紫玉扳指:“這些,是段非離那小子點撥的吧。”
段非離對她有著不一樣的感情,那種感情超越了普通的男女之情。
他比他更縱容鄭雪吟,隻怕鄭雪吟要他的眼珠子,他都會掏出來。
“不關非離的事,禁製是我自己的猜測。師父修為高深,旁人看不出來我的功力出了問題,師父不會看不出來,師父看出來卻不問,隻因師父知曉是何原因。”
樓少微摩挲著紫玉扳指的指尖停下動作,長睫垂下,斂去眼底陰翳。
鄭雪吟說的沒錯,棲雲台上他就看出鄭雪吟的功力出了問題,那禁製是他親手所下,他比誰都清楚那意味著什麼。
“是賀蘭玨?”樓少微念出“賀蘭玨”這三個字的時候,空氣裡寒意波動,直逼鄭雪吟心尖。
“是他。他實在生得好,我一見著那張臉就忍不住心動。”鄭雪吟吞著唾沫,雙肩不由繃緊幾分,“那是沒辦法的事,誰叫他恰是照著我最喜歡的模樣長,初時每每見著他,都覺驚心動魄,不慎激發了禁製,現在再瞧,倒是沒甚感覺了。”
言下之意,她就是圖他的臉。再美的天仙,日日放在身邊,時日久了,也會變得平平無奇。
那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