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河子村和岩房坪都有草醫,但對陳安來說,找這些草醫,都不如去鎮上衛生所靠譜。
就以石河子村的草醫來說,其實就是個經過簡單培訓的赤腳醫生,治點頭疼腦熱沒問題,但是碰到這種嚴重情況,十有八九送到他麵前,也是讓往公社衛生所送。
好在馮麗榮身體輕盈,不過百來斤的樣子,對於陳安來說,問題不大。
將雙管獵槍挎在麵前,從隨身的布包裡掏出繩索,在拉著馮麗榮雙手將她拉靠在自己背上以後,他用繩索將馮麗榮攔腰連著自己一起捆住,防止昏迷狀態的馮麗榮往後倒,然後雙手抄著她雙腿背起來,順著山道急急往鎮上趕。
一路上顛簸,馮麗榮悠悠醒了過來,在陳安耳朵邊又小聲地叫了一聲:“安哥……”
“寶兒,是啷個回事?”陳安急切問道。
“是被人從背後跳出來用棒子打的,我攢的那些錢,被搶了!”
“曉不曉得是哪個?”
“不曉得,隻是突然發現有人從旁邊的山石背後竄出來,我還沒來得及轉身,腦袋就被打了,眼前一黑,就啥子都不知道了,等我醒起來的時候,已經被丟在一個石洞裡了!”
陳安聽得一陣揪心!
這是背後敲悶棍搶錢,妥妥的棒老二行徑,是在謀財害命。
到底是誰?
陳安心裡心裡憤怒無比。
但眼下,顯然不是去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得趕緊將人送醫才是。
“我先送你到醫院看過再說!”
陳安小心地安慰一句:“莫怕,有我在!”
大概是這句話讓馮麗榮安心,她小聲地說了句:“好!”
然後,腦袋就安靜地貼在陳安背上靠著。
花了大半個小時,陳安在臨近天黑的時候趕到鎮上的衛生所。
公社不大,衛生所也很小,說起來,也隻相當於一個很小的診所,隻有兩間房子,一間是病房,就隻有簡單的五張病床,再有就是兩條靠牆擺放的條椅。
另一間是醫生問診的地方和藥櫃。
在裡麵上班的,就兩男一女三個醫生,兩個男醫生都是四五十歲的人,那女醫生也有三十多歲了,是公社考慮到距離縣城挺遠,而有些女人的病男醫生不好插手,專門從縣醫院要來的醫生,她也已經到了公社七八年了。
三人在公社都深受愛戴。
今天晚上在衛生所值夜班的是一個男醫生,姓孔,叫孔祥明。
陳安到了門口,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腳將虛掩的房門踢開,力道沒控製好,門板狠狠地撞在牆壁上,震得哐啷直響,門上麵的玻璃劇烈地晃動著,像是隨時可能炸裂開來一樣。
也正是這聲響,將孔祥明嚇了一跳,猛地從辦公椅上站了起來,很是不悅地問了句:“乾啥子?這個門跟你有仇蠻?”
但是,當他看到背摟著人實在騰不開手的陳安,再看看頭上有著大片暗紅的馮麗榮,臉上的慍怒一下子消失得乾乾淨淨,快步迎了上來:“快,直接送隔壁病床上!”
他領先一步推開房門,在陳安將馮麗榮背進去的時候,幫忙把陳安捆綁著馮麗榮的繩索解開,將迷迷糊糊的馮麗榮放躺在病床上。
一路背著個大活人緊趕了那麼長時間,哪怕馮麗榮隻有百來斤,也讓陳安的雙腳酸軟得不得了,摟著馮麗榮的一雙手,一直在咬牙堅持,此時鬆開,他才發現完全脫力了,都有些不聽使喚,整個人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啷個回事兒?”孔祥明一邊檢查著馮麗榮後腦勺上的傷,一邊問。
“在山上被人敲悶棍搶錢,差點命都沒了。”
陳安簡單說了一句,然後催促道:“孔醫生,快幫忙檢查一下!”
孔祥明微微點點頭,先伸手在馮麗榮手腕上搭脈,他是中西醫手段都有。
陳安掙紮著起身,在一旁看著,生怕乾擾到他。
過了好一會兒,孔祥明才鬆開手,轉頭看向陳安:“問題不是很嚴重,看不出彆的大問題,可能是血流多了,感覺很虛弱……你們認識蠻?”
“她是我未過門的媳婦!”
“難怪那麼緊張……我先給她打上點滴,然後幫她清洗哈傷口,再上點藥,幫她包紮一下,等她人醒了,我再好好問問,才能知道有些啥子症狀。對了,既然是被人打劫了,要不要去找公安特派員說哈情況,讓他過來了解一下?”
“我這就去找。”
敢在大白天攔路打劫,凶手必須找出來。
如果跟自己沒什麼關係的人,陳安管不了那麼多,但馮麗榮是誰?
是自己未過門的媳婦,這能忍!
從那些痕跡來看,馮麗榮是被人打暈後,然後扛著扔到石洞裡的。
至於為什麼扔,很有可能以為昏迷的馮麗榮已經死了,進行毀屍滅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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