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熱好,陳安和馮麗榮喝了蜂蜜水,跟著上桌吃飯。
一頓飯吃完,一家子坐在壁爐前烤著火說了一陣閒話,馮麗榮起身打著手電,去倉房裡麵將曬席搬了出來。
陳安見狀,知道她要乾什麼,也忙著出來幫忙,剛一到了外麵就忍不住打了個激靈,感覺似乎吹起了北風。
他抬頭看看天空掛著的已經又圓了的月亮,衝著馮麗榮說道:“不能放在外麵晾!”
“有月亮有星星,天上一點雲彩都沒有,明天肯定是個大晴天,為啥子不能晾?”馮麗榮不解地問。
“你看看月亮周邊,是不是有一個風圈?”陳安問道。
馮麗榮看了下,點頭:“還真的有個圈圈……”
“本人夜觀天象:日月有風圈,無雨也風顛!這天氣要變,先放到樓上去晾著陰乾,不然,如果是晚上下雨,怕是來不及收!”陳安煞有介事地說。
馮麗榮看看月亮,又看看陳安:“神戳戳的,真的假的哦?”
“告一哈撒,到明天你就曉得了!”
陳安說著,將曬席卷起來往樓上搬,馮麗榮猶豫了一下,也卷著另一張席子,跟著上了樓。
在樓上空著的房間鋪好席子,陳安又下樓,將兩個袋子裡裝著的五靈脂搬了樓,散在曬席上晾著。
陳子謙和耿玉蓮在壁爐前看著兩個年輕人上上下下忙碌,相視一笑。
“這還沒結婚,倒是已經有了小兩口的樣子咯!”陳子謙樂嗬嗬地說。
“幺兒這快要一年的時間裡,變化是真的大,曉得體貼人了,做事情也變得勤快,還會顧家,也有了盤算,簡直像換了個人……他也是好福氣,能遇到這麼一個又漂亮,又有本事,同樣也麻利得不得了的女娃兒,你不曉得,她一天天衝著我喊那一聲聲媽,喊得我心尖尖兒都跟著顫,我有的時候真的在想,這就是親生的呀!”
從衛生所接出來到現在,已經不少時間了,馮麗榮在這屋裡,所做的點點滴滴,老兩口都看在眼裡,那也是真的把這裡當成了家,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條,讓人沒有話說。
耿玉蓮臉上滿是笑意,但說著說著,眼淚卻不自覺地從眼角滾落下來,又趕忙扭往一旁。
陳子謙看著她笑了笑:“掉啥子眼淚嘛,女娃兒小的時候造孽,早早的就沒得媽咯,她自己不也說了,早就想有一個像你這樣的媽了,進了這個家門,她就不僅僅是兒媳婦,就是親生的,好好帶起就是咯。”
耿玉蓮重重地點點頭,聽到兩人下樓的聲音,趕忙快速地拉起衣袖,擦了下眼淚,小聲道:“我這是高興!”
陳安可還沒忘記,那個最重要的崖柏樹還沒安置,曬了一下午了,這要是再放上一夜,隔的時間太長了,得早點栽上。
一邊下樓,他一邊招呼:“寶兒,拿手電筒幫我照哈亮,到院子裡那個山石上找個地兒,把崖柏栽上。”
“好!”馮麗榮回答得乾脆。
陳安的院子,不僅僅是房子前麵的這一片地,地形限製,從房子到水潭邊邊上,被他打理分成三台,也就是下麵兩台要稍微小點。
中間的那台,建了圈房和茅房,最下麵那一台則是弄成了菜地,最尖尖上靠近水潭邊的地方,栽的就是那些從山裡弄來的折耳根。
周圍都是用石牆跟著地形圍了起來的,在水潭邊伸出去的那塊非常適合釣魚的山石位置,院牆上還專門留了道門,方便以後進出。
門前那幾塊嶙峋的山石,就在院子前麵這片平地邊緣。
兩人打著手電到山石邊轉著看了一下,都看中了兩塊山石間一個凹陷下去的位置,像個大號的撮箕一樣。
隻是下麵是石頭嚴絲合縫,下了雨的話,會汪水,如果栽在這裡,碰到下雨,容易把樹根泡出問題來。
崖柏本是生長在懸崖峭壁上的,就是因為水份很多時候不足,又飽受風霜雪雨的摧殘,才會在生生死死這種近乎掙紮情況下長出各種鬼斧神工的造型。
它們其實更多的是靠葉子吸收水份,靠根吸收養分成活。
陳安思考了一下,到倉房裡麵,找來大錘、鏨子和石匠錘,準備將這個凹槽打破,讓裡麵的水能很簡單地排出去。
聽到陳安在外麵掄起大錘砸石頭的聲音,陳子謙也跟著出來看了看,聽明白陳安的意思後,也上手幫忙,將那石頭打出一個缺口,又用鏨子修理。
確定沒什麼問題後,陳安又去找耿玉蓮要來剪刀,將崖柏的枝葉挑選著修掉一部分,減少水份蒸發,又順便把根部斷裂的部分用刀子修理平整。
然後陳安領著馮麗榮,到山坡上弄了些還算肥沃的山土,混合河裡撈來的一些河沙石塊,先在凹槽裡麵鋪上一層,然後將崖柏樹立起來,,調整好位置後,栽種下去。
於是,山石邊多出了一棵斜伸到下一台院壩的蒼翠崖柏。
這東西,雖然生長緩慢,但一年到頭,一直在長,隻要成活了,相信到了來年,枝葉繁茂起來,會是很不錯的景觀。
現在它的根係不固定,泥土也不夠板實,為了防止因為風吹雨淋將這棵重心明顯偏到下麵的崖柏倒塌,陳安又挑選來幾塊山石,壓在根部,弄了一根竹棒在下麵撐著崖柏樹乾。
澆透水以後,算是栽種完成。
兩人一天奔忙,沒少折騰,都累得不行,回屋子烤了一會兒火,洗漱後,兩人先陳子謙和耿玉蓮一步,上樓各自回臥室睡覺。
到了半夜的時候,陳安隱約聽到外麵山風吹得對麵竹濤陣陣,屋後林木嘩啦作響,漸漸安定下來以後,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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