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旺被陳安和甄應全推搡著送回幺店子,幾人都已經懶得問了,直接將他捆綁了手腳,跟另外兩人扔在一起。
至於那六碗冒兒頭的飯錢,自然是用從他們身上搜出來的那些錢和糧票進行支付。
累了一天,晚上又折騰了不少時間,六人抓緊時間休息,兩兩輪流進行看守。
陳安躺在床上,拉了薄被子蓋上,想著自家老漢他們三人今天晚上的操作,越想越覺得佩服。
沒那麼多打打殺殺,看似輕描淡寫,卻處處霸道,將人拿捏的死死的,輕易解除威脅,又弄清楚前因後果,感覺順暢得不得了。
這絕對是老江湖啊!
那兩個吃了頓兒飯,又吃了冒兒頭的家夥,那麼多湯湯水水下肚,肚子撐的溜圓,接下來可就難過了。
一整夜的時間,他們在床上翻來覆去,到了後半夜更是忍不住地發出陣陣極其難受的悶哼。
飯醉的後果顯現出來,那種坐立不安偏偏又持續不斷的隱隱作痛,是真的要命。
就在他和陳平值守的時候,看到兩人好幾次將腦袋對著床板哐哐哐地撞,生不如死的感覺。
“老幺……會不會出人命哦?”陳平有些擔心地問。
陳安挺無所謂地說:“怕啥子,死了算逑,哪個叫他們那麼不識趣?早早認了不就沒有這回事了。大哥,對這種人不值得可憐,帶著刀子就敢跟著我們六個人幾十裡山路,可不是啥子善茬。
後麵這個姓楊的,手頭還有槍,稍微不注意,更是要命。”
陳平聽完,微微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一夜的時間,兩人被折騰得萎靡不振,。
跟著在旁邊看著兩人翻滾了一夜的楊家旺,在早上看著陳安一行人的時候,如同見了鬼一樣。
他越來越覺得,眼前這幾個明明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山民,很有種讓人琢磨不透的感覺。
檢查了三人身上的繩索,幾人到隔壁飯堂裡吃了飯。
陳子謙另外多要了兩份冒兒頭,讓甄應全將楊家旺給拖了過去。
楊家旺昨天晚上看了一夜,現在看著眼前兩大碗冒兒頭,心裡直發怵。
哪怕昨天跟著走了幾十裡山路,一直餓到現在,他依然生不出任何吃上一口的想法。
陳子謙見他不動筷子,隻是淡淡的笑笑:“沒得彆的意思,吃撐了,你們一路上能走得快些,要想肚子不難受,最好的辦法,就是多走動走動,飯後百步走,都曉得是啥子意思撒,我們可不想一路在後麵跟你們拉拉扯扯。
當然,你如果不吃,非要逼我們用強,也不是不可以,你自己選!”
陳安和宏山相視一眼,都微微笑了起來。
任何東西有利有弊,簡單如一頓飯菜,沒得吃的時候,餓得扛不住,會要命,吃得太多,被撐傷了,一樣要命。
隻有吃得合適才會讓人覺得舒坦。
在陳子謙這裡,隻是簡單地用了個極端,被玩出不少花樣。
吃撐了,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多活動活動。
他們難受了,自然會想著好好走路,賣力地走路。
聽陳子謙這麼說,楊家旺深知自己避不過了,隻得坐下,老老實實將兩大碗冒兒頭吃完,也將自己的肚子吃得滾圓。
那麼好的勞力,自然不能錯過,陳子謙找店家要了幾個袋子,分裝一些大米在袋子裡,讓幾人掛著,然後啟程上路。
每個人背篼裡的東西都輕了不少,一路上走得輕鬆了很多。
手被捆著,脖子上還掛著幾十斤東西的三人,走得很規矩。
離開幺店子數裡地休息的時候,楊家旺停下腳步,找上他覺得是幾人領頭的陳子謙:“老哥,打個商量行不行?”
“商量?商量啥子?”陳子謙問道。
“這幾年我也攢了些錢,隻要你們肯放過我們,我把那些錢都給你們!”楊家旺很清楚,一旦被交給公安,自己的生死難料了,想舍錢免災。
“有好多錢?”陳子謙笑問道。
“還有五千多……”
“那是筆大錢哦!”
“得不得行嘛?”
“肯定不得行撒。”
陳子謙搖頭道:“我活了半輩子了,哪些錢能拿,哪些錢不能拿,我還是曉得的,彆的不說,拿了伱的錢,放了你,你回頭來找我要啷個辦?到時候怕是連我們的命你都想要了。
而且,你現在身上沒得錢,我們又跟你往漢中那邊去一趟蠻?真要去了,不曉得你又會耍些啥子手段……”
“我保證……”
楊家旺剛一張口,就被陳子謙打斷:“莫跟我保證,從你們嘴裡得到的保證,是最不靠譜的。五千塊錢,你說舍就舍,不算回頭賬,估計你自己都不相信。”
楊家旺一下子啞口無言,頭疼怎麼會碰到這種油鹽不進的人。包括宏元康和甄應全他們,也都隻是笑笑,看樣子,也並不將他所說的話放在心上。
他實在想不明白,這究竟是怎樣的一群人,明明看衣著裝扮,是群窮鬼,可偏偏五千塊錢還打動不了。
謹慎,想得長遠,好像他們本就精於此道一樣。
短暫的休息後,繼續上路。
臨近中午,一行人抵達石河子村大村子,甄應全將東西送回家裡,跟著陳子謙等人一路往盤龍灣走。
經過麻柳坡,宏山和宏元康將東西送回自家新房子,然後下到路邊,跟甄應全一起看著三人,而再往前一段,陳子謙爺仨背著東西送回各自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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