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這麼回事兒,聽說我這裡有黑娃子來轉過,想咬豬,就就背著手晃過來,問東問西嘞,我都沒有理他,隻看他順著竹林一直往上麵爬上去了。”
聞言,吳巧花轉身就走,看得老三又一陣莫名其妙。
她確定了,黑老鴰說的不假,應該是真的有這麼一回事兒,蘇同遠上山遇到的黑娃子,和陳安打的是同一隻。
按照她從蘇同遠那裡問出來的,蘇同遠是在山裡突然遇到的黑娃子,他可是帶著長毛狼狗去了,這狗一向警覺,膽子是小了點,但有什麼風吹草動,必然是第一時間發現。
也正是因此,早盤算了好幾次要吃狗肉的蘇同遠,一直舍不得下手。
而現在,狗沒了,人也被傷了。
這事情得有多突然?
肯定是有人故意的……疑心病又犯了的吳巧花,捕風捉影地將事情聯係起來一想,加之有楊連德的引導,無中生有,也變成了她心裡既定的事實。
她家都沒有回,直接就趕往盤龍灣。
陳安回到家裡,正在和一家子有滋有味地品嘗著熊掌的時候,院子裡的幾條獵狗突然狂吠起來。
他略微聽了一下,從獵狗的叫聲中他能聽出,來的人不是常客,不然不會叫那麼凶。
“會是哪個?”
馮麗榮皺了下眉頭,放下碗,到院子裡看了一眼。
此時天色已經昏暗,對麵竹林裡更顯陰沉,她看不清楚是誰,直到來人走近了才認出來,回頭衝著陳安說道:“是吳巧花,她來乾啥子?”
陳安搖搖頭,懶得理會,自顧自地和陳子謙一起喝著酒。
耿玉蓮想了想:“蘇同遠那龜兒不是被黑娃子傷了蠻,怕是要不少醫藥費,她會不會是來借錢的?”
“關我們啥子事?借錘子……有事的時候就想得到我們,想著占便宜的時候,為啥子不好好想哈?這種人不理,門都不要讓她進!”
陳安厭惡地說道。
“既然來了,哪有不讓人進門的道理……”
陳子謙瞪了陳安一眼:“人不是這樣做嘞,要是傳出去,準沒有啥子好話,問問她到到底想乾啥子再說。”
陳安不吭聲了,仰頭將剩下的一大口酒一口悶了,起身給自己添了些飯,坐在桌前自顧自地吃著。
馮麗榮見吳巧花已經快到門口,也迎了出去,招呼著幾條獵狗,打開院門,笑著招呼:“嬢嬢,有好長時間沒來我家咯,吃飯了沒有?”
吳巧花沒有忙著進來,她是一點好臉色都沒有,寒著臉,問得凶狠:“姓馮嘞,我就問你一句,傷了我家幺兒的黑娃子,是不是你們昨天打來的那一隻?”
馮麗榮愣了一下,見吳巧花麵色不善,心裡頓時不舒服起來,可以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兒。但事情沒弄明白,她還是耐著性子應付:“這我啷個曉得?”
“裝……你給老子裝,楊連德都說了,他順著竹林去看過,說你們打回來的黑娃子,就是傷我家幺兒那隻。”
這種時候,吳巧花哪還管得了其它,楊連德不斷強調不讓她牽連到自己,在她火氣一上來以後,那是張口就說了出來。
她都這麼說話了,馮麗榮當然也不慣著,小臉一寒:“不要罵,有話好好說……你到底啥子意思嘛?”
“我家幺兒是被這黑娃子突然出來傷到嘞,狗也弄死在山上,不要以為我不曉得你們乾了啥子,這是謀財害命!”吳巧花聲音一下子尖銳起來。
聽到吳巧花的聲音傳出來,在屋裡等著馮麗榮回去吃飯的三人麵麵相覷,意識到不對頭,紛紛站了起來,往院門口趕。
到了院門口,陳安冷眼看著吳巧花,淡聲問馮麗榮:“寶兒,啷個回事?”
馮麗榮冷哼了一聲:“屋外頭來了一條瘋狗,見人就咬啊,聽她那意思,蘇同遠那狗日勒被黑娃子傷了,這個事情她說是我們在謀財害命,要安置到我們頭上。”
“那確實是條瘋狗!”陳安冷聲說了一句。
院門外的吳巧花聽到小兩口這話,一下子徹底爆了,當場就在外麵大罵起來,那臟話如同糞水般洶湧而出,聲音在山灣裡回蕩,就連落入竹林準備過夜的鳥雀,都有不少被驚飛出來,遠遠地落往彆處。
尤其在罵陳安的時候,那是張口閉口就是殺人犯,這話讓陳安怒從心起,就準備動手,卻被陳子謙一把拉住。
馮麗榮可不是善茬,哪容得了吳巧花在自家院門口滿嘴噴糞,當即就幾耳光接連甩了過去,打得脆響,也打得吳巧花連連後退。
吳巧花一下子被打蒙了,反應過來,就準備還手,殊不知,聽著她那些咒罵,臉色早已經變得很難看的耿玉蓮也在這時候朝著吳巧花撲了上去,一把揪著頭發就拽翻在地上。
二對一,那吳巧花哪裡會是馮麗榮和耿玉蓮的對手,被摁得死死的,耳光一個接一個地扇過去,儘是朝著那張臭嘴招呼。
陳子謙就在這時候,衝著陳安使了個眼色,笑道:“來的是女人,讓麗榮和你媽解決,要是他蘇春貴來,那就我們爺倆個上咯!”
陳安微微點頭,壓下心頭的怒火,擺出看戲的姿態,在一旁默默地看著。
陳子謙乾脆蹲到一旁,拿出煙鬥煙盒,卷起了旱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