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和以前一樣,一要他承認,他隻是單純臣服於他的“魅力”。
不是同情,不是救贖,更不是知恩圖報。就是喜歡他這個可愛又迷人的反派角色,迷戀得不行。
哪怕他自始至終展示出來的,不是一隻吱哇亂叫的綠皮小恐龍程度的魅力。
……
一個月後。
天空飄起了雪花,趙星路風風火火推開病房的門:“開飯了開飯了,阿姨今天給煲了豬腳湯耶,好香!”
霍修珣坐床上,頭上裹著紗布,右手因為上次事件保護裴教授而粉碎性骨折,現吊著石膏。
“啊~這湯實太香了,不介意我先嘗一吧?”
“嗚!=a=這,阿姨今天是不是又忘了放鹽?”
湯是裴臨媽媽唐采萍煲的,她廚藝確實不太行,但重心意來著。兒子的這位同事可是救了他兒子一命呢,要不是人家高風亮節,他兒子也不一個禮拜就出院。
雖說她和老公已經送了感謝禮物(送了一台豪車,霍修珣沒收,已轉送單位),但畢竟人家可是實打實住了一個月,又聽說沒親人,不再表達一人道主義心怎麼行?
於是唐采萍臨時查了菜譜攻略,弄了湯,跟裴利斌就一起來了。
小夥兒挺帥,莫名眼熟。
裴利斌回家路上整個尋思一個問題——雖然聽說是他兒子以前的同學,但自生意麼忙,一次家長都沒去,麼時候見兒子的同學了?可明明沒見,為麼麼強烈的熟悉感,甚至,他暗戳戳地心裡有怵這個少年?
這就更怪了,他又不是麼好人,多年縱橫生意場,麼時候怕誰?怎麼怕一個年輕人?!
唐采萍回家路上也是無比迷惑——她醫院裡,全程陷入一個特彆要命的錯覺。仿佛個吊著手的是她失散多年的親兒子,可愛懂事說又好聽,和她品位高度一致。至於裴臨?哎,優秀是優秀,冷冰冰的從小就沒勁。
種詭異的熟悉感,直接導致唐采萍第二次去看霍修珣的時候路上實沒忍住,離譜地跑去了商場,一連給他挑了好幾件前衛又大膽的新衣服。
果然,品味一致,得到了莫大的欣賞。
也就他兒子繼續沒趣,旁邊一臉的不理解,瞧她和這小珣他們倆的品位多棒啊!
趙星路這幾天常來給霍修珣送飯。
也不知道為啥,像最近簡單的裴臨媽媽啊,陶小寧啊,他隱隱記得他跟他們上學的時候都沒麼交集,但見麵的時候又總覺得格外親切,仿佛認識了好久似的。
可因為他跟裴哥係好吧,愛屋及烏,嗯!
……
這年的冬天很冷,接連著下雪。
裴臨推開房門,坐霍修珣身邊。
他今天又下班遲了,來得晚,霍修珣已經睡了。
其實霍修珣時候傷得嚴重,失血非常多,差沒搶救來。好身體底子不錯,經修養傷已經好了許多。
裴臨低頭看他沉睡的臉。
即使閉著眼睛,張俊美的臉龐也看出一絲彆扭和倔強。像記憶裡的隻小恐龍,又不像。
自從上次的襲擊事件以後,碎片的記憶裴臨的腦海裡,一愈發恢複。同時,他為了爭取給霍修珣減刑,也每天都加班找當年各種事件的材料,寫分析報告。
有一事情,霍修珣沒有跟他說。
是他自無數細節的蛛絲馬跡尋覓出來的。
一年前,他掉大海後,一處安排他詐死。甚至給他貨真價實買了墓碑、舉辦了葬禮,甚至連趙星路、艾爾楊這“外部人員”都信以為真。
為了詐個死大費周章。
但這一次詐死,其實並不是裴臨人生第一次“被安排”。
以前也有,隻是次沒有墓碑沒有葬禮沒有全套障眼法,隻是發了一封沉痛的內部訃告。
信息如意料被目標對象竊取,但時候真的誰都不知道也沒有想到,有一個人,每一天也盯著一處的內部信息。
時候的seth,不知道國家單位也發布內部不實信息。
於是這封信息,直接導致他萬劫不複、再也無法回頭。
解釋。
說得容易,要他怎麼解釋。
“我曾看同學一場的份上,遇險時拉一把,因此招致各國犯罪分子的報複,和們一處都要對我負責。”
這句說出來,其實不至於折損
seth全部的尊嚴與驕傲,不至於難以啟齒。
但是,我傻傻地以為死了,因此對們名單上的罪魁禍首們實施了瘋狂的打擊報複,雙手沾滿鮮血。
這件事要他怎麼說?
要怎麼說?
“有趣”。
昏暗的掩體裡,他說出句“有趣”的時候表情,根本一都不有趣。
明明是笑的表情,看起來卻快要哭了。
“……”裴臨垂眸,修長的手指握住他冰涼的手。
彆扭又委屈的小恐龍,從很久以前,就死咬著自是被喜歡的、被愛著的,本來就配得上想要的一切。
麼也不肯說,哪怕為此多坐幾年牢,也不要彆人承他人情,知道他為他犧牲,不要他“知恩圖報”。
——假如,我沒有選擇回應的感情,是願意一直看著我、保護我麼?
裴臨從沒有問霍修珣這個問題。
因為有人的愛意於明顯,從一開始就給了他足夠的安全感,安全得讓他可以放心沉溺其,被修補成完整的樣子,安全得讓他從未不懷疑這個問題的答案。
他隻是沒有想到,這個問題很早的時候就已經被證實。
他隻是偶爾覺得奇怪。
一個明明這麼認真地愛著他,喜歡到為他可以創造一個又一個小世界的人,為麼又總是必須他這裡嚴格扞衛尊嚴,死活不肯承認是自先喜歡上的,死倔著不肯低頭?
他一直是不懂的。
但誰讓他想要寵著小恐龍,既然小珣非要這樣堅持,也就由著他鬨了。
好好,就當是他追的,就當是他主動。
一段感情,兩個人總要各有付出。小珣付出的感情比他早也比他多,如今就隻是想要他付出個麵子而已。
他當然得出。
這樣的,小珣得了麵子,他得了裡子,也算是稍微有一的公平可言……
根本沒有公平。
有人想要一尊嚴,隻是因為他早就嘗儘了付出所有、不求回報的滋味。重來一次,問他要一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