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三瞧見自家乾娘愣神,便趕忙問道:“怎麼了?”
舒言卻看著小道士,隻聽到她開口道:“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喜歡穿粉色道袍,簪花的奇怪道士……”
小道士輕咳一聲,他伸出手靠近那團篝火,而後低聲說道:“想來老夫人同我師父認識,但是我師父已經仙逝了。”
不知為何, 舒言長舒了一口氣。
“人生自古誰無死,多活一日算一日。”
程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可那小道士卻從懷裡拿出來一張泛黃的手帕,他趁著所有人都在用飯,便站起來大聲喊道:“貧道在路上偶然結識了一位叫陳英的老婦人,那老婦人身患瘟疫, 身上有些盤纏, 讓我找到他的孩子……”
剩下的話,舒言聽不太清楚了, 她覺得耳朵有些發懵,而且心頭不知為何有些慌亂,程三瞧見自家乾娘情況不好,便趕忙開口關切道:“怎麼了?乾娘?”
舒言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低聲說了一句。
“就是想到了以前的事情。”
程三頓時一樂。
“什麼事情?”
舒言微微歎了一口氣,她伸手摸了摸程三的腦袋,低聲說道:“莫要多問。”
第二日清晨,小道士笑著朝兩人道彆。
舒言突然開口問:“你要去做什麼?”
小道士微微頷首,答道:“我去見師父的一個舊友。”
他們走了一個月,倒是意外的順遂,不過也是聽陸陸續續來的人說,陳元帥收複了平丘,還同西涼結成了盟友, 朝廷局勢大好。
人人都說這位元帥, 雖然已經是當爺爺的人了,可依舊是風流倜儻,風姿不減當年。
舒言聽著這話,隻覺得心裡頭有些無奈,程三看到自家乾娘如此,頓時笑道:“乾娘你莫要放在心上,雖說你也是當奶奶的人了,可身體卻和年輕人一樣好。”
這話舒言聽著不是滋味,她直接伸腳踹了這廝,而後道:“你彆看那陳老頭表麵如何厲害,實際是個繡花枕頭。”
程三摸著自己的下巴道:“不應當啊,乾娘和乾爹不是生了七個孩子嘛?”
舒言伸手擰了程三的腰一把。
正一抬頭,卻瞧見他們此番已經到了朝廷設下的關卡,據說陳元帥派了一隊人馬來此地,專門檢查,就是為了防止奸細混進來。
程三和舒言相互對視了一眼,默默走到隊伍後麵,正好和白歸塵他們會合。
玉安這孩子奔波一路,這曬得跟黑炭一般,倒是分外可憐,小魚兒則是輕聲對舒言說道:“阿奶,這裡便是西北嘛?”
這裡乃是西北與中原地交彙地,若是走過此地,再往前, 便到了河套平原,那可是大糧倉,那便是他們逃荒的目的地。
舒言伸手摸了摸小魚兒的腦袋。
“對啊,西北有一道美食,叫油潑麵,特彆好吃,等有機會帶你去嘗嘗。”
這白歸塵此刻插話道:“乾娘,咱們怎麼過關,我怕裡麵有什麼貓膩。”
舒言看了看那臃腫的人群,而後又瞧了瞧一旁連綿的群山,她低聲說道:“保險點,咱們走山路繞過去。”
所謂的山路,乃是橫貫西北的祁連山脈,雖然隻是餘脈,可也要走上一個多月,方才能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