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食持續了很久,因為江老板總是容易停下來,不知道回想著什麼東西,然後又繼續進食。
待今天的癮頭被滿足了,江入夢才讓女人離開,給了一把錢就讓人趕緊走,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感情在裡麵。
及至辦公室裡隻剩下江入夢一人,江老板才將兩條大長腿交疊著放在桌子上,閉著眼睛想事情。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今日,突然記起過去,但是就是這麼毫無預兆的記起來了,他也控製不住。
他那時候一歲多點,剛會跑,從大雜院餓得頭昏眼花,撞進一條小巷子裡,看見了坐在狗洞裡麵給一個巴掌大奶娃娃喂丨奶的小男孩。
他饞得要瘋了,爬過去就壓上去,搶了奶娃娃另一邊食物,拚命的喝起來!
然而不管他怎麼嚼、怎麼捏也出不來東西,反而把和自己一般大的男孩弄的哭出來【這是寶寶的……寶寶的……你起開!】
他也哭【可是我餓……我也餓……我吃一點吧,求求你了。】
一歲多的小朋友,記憶並不能保留的很完整,江入夢隻記得一些片段,模模糊糊的,卻記不得人的臉,甚至一度以為是在做夢,畢竟現在想來怎麼可能會有巴掌大的嬰兒呢?不可能的。
但是江入夢從此就有了這樣一個怪癖,總愛盯著彆人的胸看,看不夠,還要喝,總而言之是很見不得人的怪癖,好在他如今有錢,什麼樣的怪癖也沒人敢說出去。畢竟他好歹也是京城青皮頭子,要臉。
他心裡藏著這麼一段不知道是不是臆想出來的故事,也曾尋找過記憶力的狗洞,但是很遺憾根本找不到,稍微打聽過有沒有誰家剛出生的嬰兒就巴掌那麼大,很遺憾也沒有打聽到。他是很想戒掉這個怪癖的,他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大哥,卻還是個沒斷奶的人,這不是變丨態是什麼?!
為此江老板也是滿苦惱,找了不少方子去戒,但都收效甚微。懷疑若是找到小時候給他留下深刻記憶的那個小男孩,讓他再給自己喂一次,說不得這怪癖就好了,要不然找到那個小男孩,那男孩現在長的奇醜無比渾身爛瘡,自己瞧了都能惡心吐的那種,自己的怪癖也能好。
江入夢默默的抽著雪茄,思維跳躍著從自己的怪癖跳到方才來找他的梅貴的事上。
說起梅貴,也算是幫他賺了不少錢,現在成了破爛,瘋婆子一樣的破爛,這筆帳得算在顧無忌的頭上。
親兄弟也要明算賬嘛,總不能因為是合作關係就這樣糊弄過來糊弄過去,現在的梅貴雖然廢了,但也值個幾百塊,年末分紅就少給顧老四幾百好了。
江老板‘嘖’了一聲,忽然從靠椅上站起來,自言自語般說:“媽的,顧府還沒垮,老子賺個屁的錢,得去看看顧老頭怎麼還沒死。”
江老板白手起家,靠著坑那些不成器的高門子弟迅速斂了一大筆橫財,這次他選中的獵物正是顧家,多肥一家子啊,全家男的賣去當鴨,女的賣去**,房子賣給外國人,古董賣給拍賣會、將整個顧家榨的一個子兒都不剩,那種成就感簡直無可比擬!
開舞廳可沒有他搞放印子賺錢,好不容易騙得顧家二老爺那個賭鬼欠了自己八萬塊,似乎也不夠,得繼續讓更多的顧家人欠他錢莊的錢才好在後來顧老爺子一死就上門逼債……
江入夢一邊琢磨著害人的點子,一邊下樓上車,準備去拜訪自己的‘好兄弟’顧無忌,順便視察一下那未來即將屬於他的財產。恩,視察自己的財產能使人愉快,江入夢很享受這種滿滿收網,步步為營的感覺。
上車的時候,雪已然堆起來了,鋪在地上很厚的樣子,一腳下去踩得沙沙作響,江老板蠻喜歡這種聲音,於是多踩了幾下才終於上車,對著司機道:“去顧府。”
司機是向來知道沉默是金這句話的,所以不大打攪江入夢,隻不過今天天津的事情很是沸騰,司機便多嘴了一句,說:“老板,天津又搞遊行了,轟轟烈烈,報紙上寫了。”
“遊行?”江入夢對這個不感興趣,“那些大學生就是吃的太飽了,撐的。”
“不是不是,這回不一樣,特彆轟動,說是天津有個新辦的報紙,寫了一樁頗有爭議的案子,搞得天津一條街的強拆項目都黃了,好多人都說以後辦了壞事兒被寫在那報紙上,肯定是個麻煩,咱們要不要防著點兒?”
“防你媽個頭,這裡是京城,天津那邊管我們什麼事?”江老板不以為意,甚至還笑了笑,“不過那報社也是硬氣,就是不知道還能存活多久,擋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殺人父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