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吃了不少東西的顧三少爺終於是感覺有點撐, 顧無忌笑哥哥一遇到喜歡的東西就停不下來, 饑一頓飽一頓,這樣不生病才怪。
顧三少爺除了笑著聽弟弟責怪以外,完全沒有反抗和回嘴的意思, 喝了助消化的藥劑後便躺在小塌上被揉肚子。
顧無忌的手除了某幾個部位有厚厚的繭子以外,並沒有哪裡粗糙, 因此給顧葭的感受也出了溫柔沒有彆的詞語可以形容。
“聽說這樣揉肚子會越揉越大,不如站起來走走。”顧三少爺也滿在乎自己的形象,每回新季好看的衣裳出來了, 都是最先去逛街的那一批人,“到時候屁股也大, 肚子也大, 以前的衣裳就穿不了了。”
顧無忌單手撐著身子, 側坐在小塌上, 另一隻手隔著衣物給哥哥揉肚子,聽見這一番言論很是不以為然, 聲音低沉迷人:“哥你又是聽誰說的?以前你也這樣給我揉,也沒見我挺個大肚子。”
“那不一樣,我又很少運動, 你總是往外麵跑,我這是吃完就睡,你當時是肚子疼, 吃壞肚子, 跑了十回廁所。”顧葭聊起以前的事情總是能很開心的眯起眼睛, 他說道這裡,很有所感般伸出雙手摟住顧無忌的肩頸,然後將人慢慢的勾下來,讓顧無忌的腦袋都枕在懷裡,然後說,“困了……睡午覺吧。”
顧四爺這樣的姿勢趴下去,若是放鬆起來,怕是能把顧葭的瞌睡都壓醒,他對自己的重量還是很清楚的,因此也就半壓半撐著自己,生怕把顧葭壓著。
如此以彆扭的姿勢等了十來分鐘,顧無忌便能聽見顧葭時有時無的小呼嚕,想必是昨晚也沒有睡好,可能認床,也可能是因為被注射了奇怪的東西,所以嗜睡。
無論是哪一種,顧無忌都深刻的記在腦海裡,然後讓哥哥未來不會有這些困擾。
他輕手輕腳的從顧葭身上起來,絲毫沒有因為方才奇怪的姿勢而疲憊,離開房間前像是想起什麼,徑直來到顧葭床邊的床頭櫃旁,打開抽屜,卻不見相機,隻有一張被撕破了的包裝紙整整齊齊的疊成正方形放在裡麵。
顧無忌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包裝紙,良久複關上抽屜,拿了一條薄毯給哥哥蓋上,然後離開。
顧葭在小榻上睡覺其實也沒有睡多久,就自動醒來,他先是恍惚著睜眼看著天花板許久,然後才像是老舊的電燈終於亮了,從小榻上坐起來。
他揉了揉眼睛,看著自己身上的小毯子笑了笑,隨後將毯子疊好放回床上,從外麵要了涼水洗了個臉,便問六兒說:“不知道現在顧老爺子是不是還醒著,我去看看他合適嗎?”
六兒好歹是顧府的人,也對顧府比較熟悉,問他這種問題並不難,但六兒卻道:“四爺走前說三少爺現在不必去看顧老爺子,等他回來後再去。”
顧葭有些疑惑,但也聽從了,轉頭問小劉,說:“小劉,今日怎麼沒見我媽?她人呢?方才開會的時候也不在。”顧葭覺得喬女士應該會喜歡之前開會的那個場合,看見那麼多人吃癟,看見大太太那個憋屈的模樣,喬女士看完戲或許能多吃兩碗飯,然後拉著他說道一下午。
雖然很無奈,但顧葭清楚,喬女士就是那樣的人。
小劉說:“昨兒太太跟著大太太出門後回來就心情不大好,像是碰到了喬家的人,是喬女士的大哥……”
“……”顧葭從沒見過喬女士的家人,從他懂事起,或者說是有記憶起,就沒有見過喬家任何一個人。
“今天一大早太太就出門去了,但是沒和任何人說去哪裡,或許去問一下大太太能夠知道?”小劉懷著死心那麼說道。
顧葭想了想,說:“現在大太太或許還在忙,無忌也在忙,我去打攪都不好,現在也不過五點,不如你找個人力車帶我去找陸玉山吧。”顧葭發現,現在自己實在是沒什麼可以談談心事的朋友,陳傳家和白可行都那個樣子,唯獨陸玉山似乎可以談一談,也隻有這個人和自己身邊的事情都距離很遠,和其他人也沒有生命聯係,可以說一說的‘局外人’。
小劉猶豫著,六兒自然是斬釘截鐵的搖頭。
顧葭實在沒有辦法,便歎了口氣百無聊賴的坐在精致的小花園裡看著光禿禿的土地,順道聽六兒說這裡明年會開什麼花。
時光在顧葭這裡走的格外緩慢,他躺在搖椅上,四麵隻有微弱的冷風,他穿的厚,便也不怕冷,冷風吹在臉上更使他清醒,他回憶著今日的種種,發現如果相信了陳傳家的話,那麼就該懷疑陸玉山告訴自己陳傳家監視自己這件事是何居心。
他長長的歎了口氣,看著天空一團雲猶如毛毛蟲從四方的院子右下角爬到左上角去,十分有趣,於是伸手比劃那毛毛蟲雲朵的輪廓,不知有人什麼時候站在了他頭頂上的位置,笑他:“顧三少爺真是好雅興。”
顧葭仰頭,首先引入眼簾的是陸玉山的襠,隨後是臉。
顧葭立馬坐起來,很有些生這人的氣,莫名其妙的生氣,便也不和這人說話,扭頭對六兒和小劉說:“你們到外頭守著。”
六兒和小劉對視了一秒,然後一同點點頭,十分恭敬的朝著陸玉山也鞠了一躬,走到院子門口去站著。
陸玉山手裡拿著一個包裝得很精致的禮盒,捧到顧葭的麵前,說:“喏,拆開看看。”
顧三少爺冷淡的看著陸老板,雙手冷落了對方好一會兒才接過來放在腿上,說:“這是什麼?”
陸玉山為了配合顧葭坐著的姿勢,便直接蹲下,雙手捧著自己的臉,笑的很是好看,薄唇輕啟:“你打開看就知道了。”
顧葭狐疑的看著這人,一邊仔仔細細的拆包裝,一邊假裝很不在乎的問:“聽說你昨晚就走了,是這裡睡著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