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穿越(1 / 2)

A市某高檔酒吧的卡座中,池小糖被震耳的音樂聲吵醒。

他醉眼朦朧地睜開眼睛。

入目的,就是酒吧亂閃而又炫目的燈光,以及一張湊到他麵前的,肥胖而又油膩的大臉。

“池少不喝了?來來再喝一杯,您才喝了多少,不會這就醉了吧?”

男人將酒杯用力地往池小糖嘴邊塞去。

他嘴上說著簡陋的激將法,胖得眯成縫的眼睛裡卻滿是不屑和嘲諷。

“來池少,再喝一杯,說好了今晚借酒消愁、不醉不歸的,您可不能臨陣脫逃當逃兵啊!您說對不對池少?”

對個屁的對!狗.屎公司這麼不做人的嗎?

聚餐結束,他都躺回員工宿舍了,還能把他從床上拖起來繼續灌酒??

無邊怒火洶湧燃起,池小糖憤怒皺眉,半眯著睜開眼睛。

在醉酒後的天旋地轉中,眼前油膩的胖臉與他那小作坊公司老總(兼總經理兼部門總管)的肥臉微妙重合。

呔,果然是這個狗賊!

連續加班四天、攏共入職才一周的池小糖瞬間悲憤。

資本家不當人!

資本家就應該掛路燈!!

在怒火和酒精的雙重作用下,此時的池小糖並沒有察覺出男人稱呼上的不對勁。

他隻是向後用力仰頭,避開了男人使勁往他嘴裡塞去的酒,同時他橫掃胳膊拍掉酒杯,大著舌頭怒氣咻咻地說道。

“不乾了!勞資,不乾了!!!”

這007的福報,誰愛要誰要!

振聾發聵的巨響,在卡座這方小小的空間中不斷回蕩,麵對著無產階級的憤怒,對麵資本家的臉上滿是驚惶。

他又驚又怕地直起身,著急地向池小糖那邊靠去。

在池小糖警惕而又戒備的視線中,不敢靠近的油膩男手舞足蹈地比劃著,臉上的肥肉急得亂顫。

“池少,你流血了!腦袋後麵!好大一灘血!”

伴隨著油膩男邦邦拍腦袋的動作,池小糖的後腦殼後知後覺地開始劇痛。

他摸了摸後腦勺,手感濕.滑溫熱,手拿回來看一眼,滿手鮮豔欲滴的紅。

完蛋,他剛剛提了辭職,那他現在的傷是不是就不算工傷?

眼前的視線開始模糊,池小糖的嗚咽著發出一聲悲鳴。

嗚嗚,即將到來的醫療賬單,讓單身狗本就不富裕的生活雪上加霜。

意識消失前的最後一刻,池小糖感覺到自己被人不甚溫柔地打橫抱起。

在一片顛簸中,池小糖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池小糖幽幽轉醒。

腦袋,依舊劇痛,且絲毫沒有感到被治療上藥過的痕跡;

周身,無比冷寂,陰森寒冷的風不斷吹拂過來,吹得池小糖心頭一陣瓦涼。

這是……什麼情況?

虛弱和沉重感不斷襲來,池小糖遲疑著睜開眼睛。

昏迷前的肥胖男人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俊逸挺拔的身影。

眼前的男人五官英挺,線條俊朗,眉眼冷厲中卻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死寂。

幽冷的風從他身旁冒出,不斷向池小糖吹去。

或許是察覺到了池小糖的視線,原本半闔著眼睛的男人抬起眼瞼,他幽深的眸光透過長且密的睫毛,沉沉向池小糖看去。

無邊無際的壓迫感襲來,池小糖生生打了個哆嗦,感受著不斷拂來的陰森冷氣,池小糖表情絕望。

“我這是已經死了?你是……”

池小糖嗓音輕顫,他看著男人眉眼間的那抹死寂,試探性地問道。

“來接我上路的?”

在“上路”二字落下的瞬間,原本平穩環抱著池小糖的臂膀猛地震顫了兩下。

“嘶……”

本就鈍痛的後腦開始銳痛,池小糖艱難地撲騰了一下-身子,求生欲極強地捏住了眼前男人的衣角。

“彆帶我走,我感覺我還有氣,我感覺我還能活……”

虛了吧唧地用氣音奮力呐喊著,池小糖在意識消散前的最後一秒,倔強地發出了不屈的咆哮。

“救命,嗚嗚。”

“……”

伴隨著池小糖的昏迷,車廂內再度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坐在一旁、剛剛被徹底無視了的秦助理,目光順著池小糖的胳膊緩緩下移。

看著那被池小糖死死捏住、已然被鮮血浸濕的衣角,秦助理的眼皮狠狠一跳。

“家主,”他低頭,用目光示意著池小糖放肆的手指,謹慎地請示道。

“要不要我……”

儘管秦助理的話沒有說完,但被他尊稱為家主的男人——秦鬱,顯然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半闔的眼瞼輕輕垂下,秦鬱目光幽深地看著池小糖,看著池小糖那死死捏住他衣角的手指。

片刻後,他淡漠地閉上眼睛。

“不必。”

“到醫院的路還有多久?”

聞言,已經做好了掰手指準備的秦助理,心中猛地一驚。

家主之前對池小少爺的態度可不是這樣的,怎麼突然轉變了這麼多?

不解歸不解,麵對著秦鬱的詢問,秦助理還是迅速將心態平穩了下來。

他扭頭向車窗外看了一眼,而後低聲答道。

“大概還有八分鐘的路程,醫院那邊都已經安排好了。”

“今晚灌醉池少的人也查清楚了,就是酒吧的經理想賣酒拿提成,所以才一個勁地不停開好酒,想要猛宰一筆。”

“嗯。”

秦鬱背靠著皮質座椅,他揉了揉太陽穴,冷峻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疲色。

“將消息連帶著賬單,一起給池家送過去。”

“是。”

無邊夜色中,一輛加長豪車穿過vip通道,靜靜駛入醫院。

第二天一早,在清晨明媚而不熾熱的陽光裡,池小糖眼睫微顫,在後腦傳來的陣陣痛楚中蘇醒過來。

睜眼的那一刻,看著頭上那帶著浮雕、看起來就奢華巨貴的潔白天花板,感受著鼻腔呼吸間所帶出來的溫熱氣流,池小糖愣了一下,抬手向腦袋上摸去。

摸著腦袋上不知纏了多少圈的紗布,池小糖瞪圓貓眼,白皙精致的臉蛋上滿是喜意。

蕪湖,他好像還沒死!

開心地在床上撲騰了一下,回想著昨晚迷迷糊糊中發生的一切,池小糖眨巴著眼睛,不太確定地想到。

難道昨晚被他請求之後,那個看起來巨凶的鬼大佬真的放他回來了?

還挺厚道的,竟然還知道給他找個醫院。

……等等,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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