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蹴鞠賽(1 / 2)

遠方尚未破曉,天光朦朧氤氳,月色當空,四下清寂。

突地傳來“哐啷——”一聲,驚擾了院外樹枝上棲息的飛鳥,鳥兒噗嗤一聲振翅飛遠。

樓祈猛地從床上坐起,還是一臉睡意惺忪的模樣,往床邊看去卻見那裡站著一道黑影,頓時一驚,渾身一個激靈睡意全無,忙伸手摸向放在一旁的佩劍。

“你,你是人是鬼啊!”

“是我。”

黑影中緩緩傳出這麼一聲。

聽出是誰的聲音,樓祈這才鬆了口氣,拍拍胸脯心有餘悸“真是嚇死我了,你站在那裡就不能吱個聲嗎……”

陰影緩緩移動,最後停在灑滿月光的地方,月色淺淺染上衣擺,眉眼越發明朗,直至被樓祈看清。

沈子衿雙手環胸,長發高高束起,不施粉黛的臉龐如白玉般潔白無瑕,雙手環胸,眼眸平靜,麵無表情地盯著他,臉色在月光映照下卻是十分慘白,還是令樓祈身形一抖。

“你,你大清早地來找我乾什麼?而,而且且這裡還是男子的房間,你,你快出去。”

樓祈默默扯了扯自己的被子。

沈子衿臉上不見絲毫嬌羞反應,老神在在地倚靠在桌旁。

“你先前不是說要我教你功法嗎?”

樓祈這才反應過來,先是一喜,“你同意了?”

沈子衿頷首,見她點頭樓祈的高興勁兒還沒起來便被她後麵接上的話潑了個冷水,“不過既是練武,那定然是要拿出決心的。以後每日寅時一刻後到城北的破房子見我。”

此話猶如晴天霹靂,將樓祈轟得裡焦外嫩。

“寅時?!”

城北的破房子就是之前學堂那群少年們與沈子衿相遇的地方,離樓府少說也得有幾公裡,一刻鐘洗漱加趕路,這不是要了他的命嗎?

樓祈剛準備說什麼,便被沈子衿悠悠打斷,“什麼都不必說,如果你覺得自己做不到,那就不必再練武了。”

“一刻鐘,我在城北等你一刻鐘。”沈子衿側首淡淡瞟了他一眼,說完便是乾脆利落轉身離開。

一刻鐘後,沈子衿如期在破房子門口看到了氣喘籲籲的樓祈,對方扶著門檻,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眸子卻是極為清亮,緊緊地盯著她,一字一句道。

“我做到了。”

沈子衿輕抿了口清茶,掩下嘴角輕揚的弧度,聲聲緩慢。

“慢了。”

“罰多做一套拳法。”

直至練武這一刻,樓祈才意識到平時的沈子衿對自己有多仁慈溫柔,因為一提到練武之事,她就換了個人似的,冷冽肅殺,分明是軍營裡地將士上戰場時才有的神態,就跟那晚和她一起爬屋簷時一樣,半分情麵不留。

難不成真的是上次落水讓她幡然醒悟,亦或者她真的在夢裡獲得了一本秘籍,要不然一個人前後的改變怎麼會這麼大。

“喂,你,你真的是樓瑾嗎?”

這個問題鬨得自己心癢癢,他索性直接問了出來。

沈子衿斜了他一眼,冷笑出聲,“看來你還有精力想彆的事情,實在沒有練到啊,負重一鬥。”

樓祈“!!!”

是親姐無疑了,和小時候欺負自己時的神態一模一樣。

臨近辰時,少年們如約到場,卻見沈子衿和樓祈已經到了,相比於沈子衿的雲淡風輕,樓祈卻是一副像從水裡被撈出來的模樣,渾身汗津津,正靠坐在牆角歇息。

眾人“???”

沈子衿笑意盈盈地和他們打招呼,眾人一抖,一股寒意莫名從腳底迅速鑽上直衝大腦。

樓祈望著他們的神色中莫名生出幾分同情,欲提醒他們幾句,在沈子衿瞥眼望來時又忙將喉間的話咽了回去。

眾少年郎在日後魔鬼般的訓練中才逐漸證實自己第一日的想法,這青兄與他們第一次遇見的一團和氣完全不同,一提起練兵之事便像換了個人似的,果斷殺伐,倒像個決勝千裡之外的大將軍一樣。

“青兄練起人還真的半點情麵都不留啊……”

好不容易熬到歇腳,眾人聚在牆角,你一言我一語地便聊起了天。

“是啊,這練法真是聞所未聞……”

話音未落,便被身旁一人打斷,那人麵露猶豫之色,壓低了聲線道“倒也並非是聞所未聞,你們可還記得沈家?”

此言一出,周遭便是一靜,少頃才有了聲音。

“自然記得。”

“不過說起沈家也是可惜,沈將……沈宴秋,據說他一出便是讓那戎族嚇破了膽,十幾年不敢犯境,那沈家的嫡長子沈承之也是一杆長槍紅袍耍得出神入化,可是響當當的人物啊……”

“想當年我還視沈小將軍為大英雄,夢想著有朝一日能進沈家軍受他指點幾句,若能一同上陣殺敵,便是戰死,也是光宗耀祖,夠講半輩子了的事情了。”

“去他娘的謀逆,這沈將軍怎會是謀逆之人,隻是當年無人站出來說話。”

“可惜那沈家精忠報國,最後卻連條血脈都沒能留住,沈府覆滅,那沈府嫡女雖說被人救出卻也是被人害死,屍骨無存。”

有人拳頭砸向另一隻手,臉上露出顯而易見的遺憾神色。

氣氛一時沉寂。

“不過你們覺不覺得這青兄教的功法與那沈家軍練兵之法有些相似?”見眾人默然,烏蒙左右瞅了幾眼,這才開口打破沉默。

聽他這麼一說,少年們這才發現似乎是有些相似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