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姐，你這麼熟練，到底是搜刮技術練過多久啊。”章羽也發現了，他原本以為霍輕雪有空間異能，搜刮物資的時候是看也不看，全都收入囊中，而且至今也沒見她為空間發過愁。
但是幾次下來，他也遇到過遺留在貨架上的東西，撿起來一看，果然不是發臭，就是過期。
如果說她真的有篩選，那也太強了。
“啊，”
霍輕雪收起最後一箱的方便麵：“記不清了。”
記不清在多少個世界，做過多少次這種事情。
一樓掃光，三人直接上了二樓，不隻是搜刮技術，就連撬鎖技術，章羽也發現霍輕雪絕對是一流的，他開始懷疑，霍輕雪以前是做什麼的了。
這手法，這眼光，這速度……
小偷看了都要直呼專業。
二樓就是居住區，主人離開的時候帶走了大部分的生活用品和重要東西、財物等，但現在財物已經沒用了，有錢都買不到食物，對於原主人來說有特殊意義的東西，對他們也不重要。
章羽轉了一圈，沒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反而翻到了幾件小孩子的衣服。
他和周珀都不缺衣物，章羽覺得，大概是霍輕雪的空間裡裝過一個童裝店。
將衣服扔回衣櫃裡，剛回到客廳，就看見客廳空空如也，櫃子和桌子椅子都不見了。
章羽：？？
他看向霍輕雪：“椅子你也拿？”
霍輕雪：“啊，我覺得這個畫不錯，帶回去掛在牆上。”
這幅畫是梵高的星夜圖，但顯然是某購物平台上很便宜就能買一副的裝飾品。
章羽歎了口氣，看向黎忱：“你也覺得她太誇張了對不對？”
黎忱搖頭。
睫毛垂下來，遮住那雙好看的眼睛。
章羽：“？？”
他們比誰都知道，這裡小鎮的主人已經回不來了，在東邊和南邊有無數喪屍，而他們能活多久，也是一個未知數。
這裡的小鎮，大概率會被之後的幸存者搜刮一空，又或者闖入那些已經失去意識的怪物。
黎忱抬頭看向正墊腳拿畫的霍輕雪，不知道她對末日裡在家裡能不能掛一幅畫這種事情，為什麼也會如此在意。
但是看得出來，她這個搜刮風格，是刻在骨子裡的。
畢竟，他醒來的時候。
家裡比這棟樓都還要乾淨。
章羽見她認真地在取畫，似乎剛才說的不是玩笑，在彆人都在努力找食物和水，想要多活一天的時候，霍輕雪卻看中了一幅畫。
他搖了搖頭，走到窗邊，看這外麵漸漸變黑的世界，還有更遠處的天空。
其實在這樣的世界生存，霍輕雪這樣的心態才是最好的吧。
無論在什麼樣的環境下，喜歡的東西都不會變，在意的事情也不隻是溫飽，還有希望、夢想和未來。
遠處的天空忽然升起了一點白星，直直衝上了雲層，最後在暗沉的天空之上炸裂開來，瑩白的光如同花瓣開放，撒開美麗的弧度。
霍輕雪忽然感受到身後靠近一個人，一隻手從她頭頂越過，將那副畫輕而易舉取了下來。
黎忱就站在她身後，窗外的煙花散開後的白光照在他的側臉上，一瞬間，她好像看見了他麵具下麵的麵容。
清亮而如同黑曜石般的漆黑雙眼，微微抿著的雙唇，還有好看的下頜。
他靠的很近，霍輕雪知道黎忱很高，但此刻格外明顯。
察覺到她的目光，他微微低頭，將畫放到桌上：“給你。”
霍輕雪笑了起來：“謝謝！”
她似乎是真的開心，唇角勾起，聲音都帶著愉悅。
似乎拿到這幅畫，比找到一樓那麼多食物還要開心。
而這樣的笑容，他好像有很久很久的時間沒有見到過了。
無論是在那個冰冷的城堡裡，還是在下界無數充滿了死亡陰影的世界。
這樣簡簡單單，隻是因為拿到了想要的東西的笑容。
讓他覺得害怕。
黎忱微微後退了一步。
霍輕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他的眼裡竟然會有害怕。
要害怕的，是她才對吧。
煙花散開，從白芒變成了紅色的光，最後漸漸消失。
四周，又歸於一片寂靜。
沉默的夜色下，死寂的城鎮，沒有一絲燈光，也沒有人聲。
如同另一個世界。
章羽趴在窗邊：“看，煙花哎。”
很普通的煙花，卻是這一個月來，他們看見的唯一一次煙花。
霍輕雪說：“是啊，是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