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解決了第二個瘋子後，看見剛才還被壓製倒在地上的馮強國，正在瘋狂地砸著地上的瘋子屍體。
“你們都該死！都該死！”
黑氣從屍體上蒸發而出，但卻飄向了馮強國——
“馮爺爺！”
霍輕雪喊了他一聲，“爺爺！”
大概是這一聲爺爺太像孫女平時說話的語氣，他忽然停了下來，手裡的鐵棍掉在地上，茫然地環顧四周，然後衝進了地鐵裡，抱著孫女早就腐爛的屍體嚎啕大哭。
霍輕雪等了一會，見馮強國平靜下來，沒有繼續黑化，才走進地鐵裡，入目都是屍體，地鐵裡的人不少，但能不吃不喝活下來的隻有瘋子，很多屍體都是堆積在一起，有的還生了蛆。
馮強國哭夠了，雙眼通紅地將孫女的屍體解下來，地上有個包，霍輕雪上前打開，見是一份老年人手套，或許是給爺爺準備的禮物。
她將東西遞給霍輕雪。
老人帶上手套，回頭看向孫女已經麵目全非的屍體，半晌，才囁嚅著轉頭對霍輕雪道：“姑娘，謝謝你了，你走吧。”
霍輕雪：“一起走吧。”
“不了，”
老人搖頭，看向四周的腐屍，“這個世界已經完了，活著也是遭罪，我找到孫女了，心也就落地了。”
“你是個好姑娘，”
馮強國說，“你要小心，好好活下去。”
霍輕雪從他的目光便能看出來，馮強國已經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她等了許久，馮強國也沒有改變主意。
等霍輕雪離開後，馮強國將座位上的屍體搬到了旁邊，將孫女擺成放在椅子上的姿勢，然後自己坐在旁邊，一手抓著孫女的手，另一手用鐵棍貫穿了自己的胸膛。
火快要滅了，從閃爍的光裡看，他們爺孫兩好像隻是坐在地鐵的座位上，兩個人都睡著了。
地鐵又恢複了黑暗。
……
霍輕雪離開地鐵後，在外麵轉了一圈，店內的瘋子比地鐵裡多，她沒空一個個解決，在儘量沒有驚動他們的情況下，找了一些物資，又往前走了很長的距離，路上見到五金店，也沒有放過。
畢竟製作陷阱和防禦措施需要很多材料和工具。
一路上，倒是沒有見到幾個正常人。
即便是有，她估計那些人也是躲在自己的庇護所裡，不敢露麵，畢竟除了瘋子，這裡說不定還有強盜，
不知不覺，她已經走到了醫院附近。
前麵的街邊有一群人走著，他們很安靜，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身上也沒有黑氣，但極其沉默。
霍輕雪好奇，便跟了上去。
一路走，一路有人加入他們，霍輕雪見他們都不說話，乾脆也跟了上去，混入其中。
沒人多看她一眼。
這群人往前走，又走過一條街，進了住院部的院子，院子裡已經有十幾個人了，加上這一路上來的人，少說也有三四十人。
放在平時這點人不算什麼，但在鬼城一樣的城市裡，著實有些詭異。
而這些人都目不斜視，從不和周邊的人交談。
她等了一會，見從遠處的醫院大樓裡出來一個三個披著黑色鬥篷的人，他們帶著被五花大綁的一男一女走了過來。
這兩人霍輕雪都認識，是十八層的住戶，林農和董成詩夫妻。
“這兩人就是上天派來的惡魔，隻要殺了他們！我們接下來就能安全無憂了！”領頭的黑色鬥篷人是個中年女人的聲音，話音剛落，就有幾個同樣穿著黑色衣服，帶著黑色帽子，大概是製服不夠了，隻能用黑色外套代替的人拿著箱子走了過來。
“你們的貢獻神都看在眼裡，隻要把惡魔的血塗抹在身上，就不會被發瘋的惡鬼追殺——”
箱子放在下麵那些人的麵前，那些人就要往箱子裡扔食物或者水。
霍輕雪也隨便往裡麵扔了一個麵包。
伴隨著女人說話的聲音，後麵又帶上來了兩個孩子，孩子雙手被綁在身前，端著兩個碗，哭著喊爸媽。
黑鬥篷女人上前，幾耳光打的小女孩不敢繼續哭喊，然後從懷裡拿出一把刀。
林農和董成詩被兩個鬥篷人抓住，五花大綁地站在原地，嘴巴貼著膠布，緊跟著，黑鬥篷女人走到他們麵前，將林農被同樣綁在身前的手抓住，刀刃朝著手腕割去——
林農和董成詩分明就是普通人，什麼抹血活命，分明是騙人的假話。
霍輕雪周邊的人各個目光呆滯，見上麵要開始放血了，全都跪了下來，雙手伏在身前，這一下，便顯得站在原地的霍輕雪有些突兀。
她這邊沒出事，反而是台上有了變數——
一個人影忽然衝上台，在其他人攔住他之前一腳踢開了黑鬥篷女人，伸手拿起地上的刀，然後割開兩人的繩索。
林農和董成詩立刻衝向他們的兩個孩子，董成詩抱著他們不斷流淚。
黑鬥篷女人臉色變黑，抬手指著台上突然出現的男人——“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