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靠荒月引冥祖派係出手太被動,我們必須主動做些什麼。”
問天君繼續道:“冥祖派係很有可能藏身虛儘海,或者北澤長城,我和太上打算分彆前往這兩個地方探查。若一直敵在暗,我在明,那麼所有東西都不在我們的掌控之中,太被動。”
張若塵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也知道其中危險,思考片刻問道:“多久出發?”
“再過幾天吧,等一切都安排妥當。”問天君道。
……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尚是早晨,雨霧細密。
張若塵來到林妃和雲武郡王的墓前上香。
墓前,擺滿各類祭品,掛滿白紙剪成的錢串,地上隨處可見與泥水混合在一起的紙錢。
已經十多萬年過去,兩座墳墓年年翻修,墓中白骨早不知多少年前就化為齏粉,又消融於泥土。
什麼都已經沒有。
做為神靈,張若塵祭拜的根本不是塚中枯骨,而是曾經的那份情感,是對逝者的追悼和懷念。
池瑤、無月、木靈希、淩飛羽、魚晨靜、白卿兒、敖玲瓏、閻折仙、池孔樂、張羽煙、張紅塵、張傳宗、張穀神、張星辰、張霓彩……等等,足有數百位張家的核心後輩,出現在墓地前,一一上前祭拜。
拜完林妃和雲武郡王,張若塵又走到四哥“張少初”和九姐“張羽熙”的墓前,不遠處,甚至還有林冷姍等林家人的墓。全然是為了娘親林妃,張若塵才這麼做的。
不然,林家人的墓,進不了這裡。
今年又添了一座新墓,是十二皇叔“明江王”。
明江王煉化了一顆神源,成為偽神,活了一個元會。哪怕藏在祖地躲避元會劫,也終是在今年逝去。
逝去的,又何止是明江王?
隻有極少部分的修士,可以突破一個元會的大限。
這些年,張若塵送走了許多故人,有的是老死,有的是死在元會劫之下。
這也是張若塵今年必須要來祭拜的原因!
或許是情緒感染,或許是想到了曾經的種種,木靈希忍不住抹淚。
張星辰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搗蛋的小鬼,但哪怕六萬年過去,依舊二十出頭的模樣,身上有著一股靈動氣質,根本看不出歲月痕跡。
他道:“母親,你這樣修為的人,也會哭?”
木靈希想到的,是已經不複存在的木家。
遷到鳳凰湖的木家,早已在多年前的一場劫難中灰飛煙滅,所有族人皆不複存在。
就算還有一些邊緣族人,十多萬年過去,也都找不到了。
當然,不止是木家,還有當年的“塵姐”黃煙塵。
般若是木靈希對黃煙塵的全部寄托,但兩人終究還是不一樣。在木靈希心中,那個塵姐,早已死在十多萬年前,與千水郡國一樣,被歲月埋葬。
張若塵為明江王上完香後,注意到木靈希的情緒,走了過去,將命運天盤取出,交給張星辰。
“怎麼了?感覺到越來越孤單了?”張若塵將木靈希擁入懷中。
木靈希使勁的點頭。
“沒有辦法,已經過去一個多元會,哪怕給他們神源,幫助他們成為偽神,也壽終正寢了!我們終究會送走所有人,包括我們自己。”
張若塵想了想,覺得這麼說有些不妥,道:“你要不去命運神殿住一段時間,鳳天做了殿主,你這個弟子怎麼也該回去一趟,也和般若多聚一聚?她也很孤單。”
木靈希忽的想到了什麼,道:“塵哥,你說鳳天明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為何還要加冕做殿主?有什麼意義呢?”
張若塵眼睛一眯,道:“你說什麼?”
木靈希很不解的看向他,道:“鳳天沒有告訴你嗎?其實修煉死亡之道的修士,本身壽元就有限。加上鳳天好戰,經常燃燒壽元與人對決,壽元自然又要打一些折扣。”
“當年,她被天初老天主自爆神源所傷,雖然涅新生,但她跟我說過,她隻有一個元會的時間。”
“若一個元會之內,無法破境半祖,萬事俱休。唯有達到半祖境界,才能續命。”
“她知道機會非常渺茫,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但,隻能與天爭命。”
“算一算時間,差不多已經一個元會了!就算她能夠找到一些神藥續命,也不可能多活太久。”
張若塵的眉頭擰緊,回想鳳天在怒天神宮那副執著且不可理喻的模樣,終於明白了其中原因。
“這麼重要的事,你為何從來沒有跟我講過?”張若塵語氣不自覺的重了幾分。
木靈希道:“你不是一直在幫鳳天煉丹,助她修行,我以為你知道。”
張若塵迅速穩定情緒,歉意的道:“剛才我語氣重了,不關你的事。我……她為什麼不跟我講呢,說不一定禪冰可以幫她,北澤長城……這樣劍界和天庭的計劃就完全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