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2 / 2)

卻說那夏金桂手段狠厲,晴雯等人被好一通折辱,心中不忿。每每想到當年在寶玉跟前服侍的風光,再聯想到目前自身的境況,心裡苦痛不能對人言之一二。自然而然的,大半的丫鬟便往史湘雲那裡去投靠。

史湘雲慣來是個任性的性子,說得好聽了,那口直心快,縱是傷了人也不自覺。說得不好聽了,那就是嘴上沒個把門的,即使是嫁給了寶玉,也總想著好歹自己是賈母的侄孫女,又是侯門之女,身份地位不知道比那商戶出身的夏金桂高貴了凡幾!

自此,寶玉日日周旋在這二女之中,竟是焦頭爛額,精神也大不如從前。

這原也不過是妻妾爭寵的小事,卻架不住寶玉最是個愛紅的性子,晴雯、麝月等人雖被狠狠地申飭了一通,然而和寶玉本就有瓜葛不清的紫鵑卻因性子沉靜,被夏金桂輕輕地放過了。也因著這個,寶玉竟把夏金桂與史湘雲都丟去了一邊,每日裡都向紫鵑那裡尋慰藉。

哪知,夏金桂身邊的寶蟾也是個不安分的,一貫自以為姿色非凡,比之高門大戶的小姐也分毫不差。再者,寶玉性子溫柔,又慣常體貼溫存,剛成親的那些日子,對夏金桂也是十分溫存的。

不得不說,這有什麼樣兒的主子便有什麼樣兒的丫頭。

寶蟾日夜瞅著寶玉這樣溫柔小意的和姑娘們廝混,心中便存了一番心思。隻悄悄地等到一日,往寶玉跟前一湊,學了那下流的招數將寶玉拿下。二人被翻紅浪,一夜銷·魂。及至次日,寶蟾硬是纏著寶玉又在床·上胡鬨了許久,才放寶玉離開。

這二人,一個有意勾·引,另一個則從不知拒絕為何物。每日裡相互廝混,竟是瞞得一絲不漏。寶玉自得了寶蟾,因她床·事上分外主動,又兼之身段妖嬈,常說些臊人的話來,寶玉雖有羞意,卻架不住這淫·詞·浪·語。不免再想到,家中的姐姐們雖也好,好比晴雯潑辣,紫鵑柔婉,平兒穩重,終究是失了寶蟾這樣的放·蕩。

因而,二人日日廝混,寶玉漸漸冷落了夏金桂與史湘雲,就是紫鵑那裡也去得少了。

要說,這原不是什麼大事。要不然怎麼說呢,奴大欺主!這寶蟾因日日勾纏著寶玉與她做著這些勾當,竟有了身孕。雖沒有讓太醫親自診斷,然而月事不至,又常惡心,自然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

為這個,縱是夏金桂發現了寶蟾背著自己乾出了這種事來,也隻好打破牙齒和血吞,忍著怒意把寶蟾抬了姨娘,給寶玉收了房。孰料這寶蟾仗著自己懷了身孕,舉家上下都重視自己的時候,竟連夏金桂都不放在眼中,氣焰日漸囂張。

聽到這裡,林澤隻覺無趣,忍不住打了個嗬欠說:“就為這些個雞毛蒜皮的小事,虧得你打聽得這樣清楚。”

水溶被林澤這麼嫌棄,還沒等反駁,就聽見對麵一直沉著臉不開口的水湛冷冷地說:“仔細臟了人的耳朵,那賈家的事情,恁得惡心人。”

林澤瞥了他一眼,見他眸色幽深,臉上神情十分不悅的樣子,隻把唇一抿,也不多言。

水溶自討沒趣地摸了摸鼻尖,低聲嘀咕了兩句:“我這不是為了給林澤解解悶嘛,這賈家當年欺壓得你們還不夠啊。”

林澤有些好笑,拿了茶盞遮住了唇邊的笑意,示意水溶繼續講下去。

水溶咂吧砸吧兩下嘴巴,剛剛被水湛的一句話打擊得連繼續敘述的欲·望都沒有了。眼下即使林澤示意他繼續講,可語氣卻已經有些懨懨的。隻淡淡地說:“那夏金桂也是個狠得下心的,虧得新抬的姨娘還是她房裡頭的人,竟也下得去手。”

原來,寶蟾仗著自己有孕,自覺身份貴重,便不把夏金桂放在眼中,日益嬌縱起來。

夏金桂哪裡是個省油的燈。雖然常日裡強自忍耐著,到底還有個底線,等到忍無可忍時,那夏金桂竟下了一包砒霜想要毒死寶蟾,一屍兩命,何其惡毒。

“毒死個丫頭,竟然能鬨得滿城皆知?”

“誰說是毒死個丫頭,那包砒霜,陰差陽錯的,給賈家的鳳凰蛋還有夏氏、史氏都進了嘴。雖因份量於性命無大礙,可賈家哪裡能忍得,當下就要休了夏氏這惡婦。再有史氏出身豪門,她父母雖俱已不在了,然而叔父嬸娘到底還撐得住門楣,也是打上門去,要夏家和史家給個說法呢。”

“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搖頭晃腦的哼哼兩句,林澤絲毫不掩飾自己語氣中的幸災樂禍。

水溶還待說什麼,就見水湛已經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一把將林澤摟緊懷裡,腳下虎虎生風地走了出去。徒留下被丟在花廳裡的水溶張了張嘴巴,末了隻能衝著已經不見人影的門口低哼道:“動作倒是快得很,嘖,也是,妹妹都快出嫁了,這當哥哥的,好歹也該早些個把親事定下來。”

被水湛半摟半抱著給帶出林府的林澤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水湛給拉進了馬車裡。

正要開口時,唇上已經微微一暖。林澤眨了兩下眼睛,對眼前突然放大的俊臉有些反應不及。“三、三哥?”

“嗬……”緊貼著的雙唇輕笑出聲,水湛看著臉頰微紅的林澤,眼中也泛出點點笑意。“已經給了你這幾日的時間去想清楚,以後,再不讓你逃了。”說罷,已經用力地吻住了那雙柔軟的唇瓣。

作者有話要說:四爺:三哥,你麼麼噠的還開心嗎?

水湛:尚可。(意猶未儘地舔唇)

林澤:……(媽蛋,嘴唇這麼腫,看來接下來的幾天還是繼續賦閒在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