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2 / 2)

“禦史參了他們家什麼?”

“還不就是參了賈政治家不嚴之罪,又有人提起賈赦襲了爵位,卻偏居一隅,賈家的二房反而占著榮禧堂。當著早朝的時候,多少人多少雙眼睛瞅著,賈家二老爺當時臉上就紅得像是要滴血,也是了,這麼丟人的事兒被當麵兒講出來,是個有羞恥心的都會不好意思。”

“唉,那賈家二老爺也可憐,正趕上皇上心情不快的當口兒,可謂是送上門給皇上訓斥的。皇上全然也沒給賈家留臉麵,連‘不忠不孝’四個字都說了,當下就叫他回去‘閉門思過’,什麼時候想清楚了,什麼時候再‘官複原職’。想來,若非有皇上主動想起來,恐怕他的官位也是到頭了。”

林澤眉梢微微一挑,似笑非笑地“哦”了一聲,見聞希白看過來,隻勾了勾唇笑道:“竊居高堂,本來就是全然不顧禮義廉恥之徒。偏此人滿口仁義道德,又總把規矩掛在嘴邊,時常還拿這一套去訓誡子侄,如今蒙羞布被當場揭開,豈不是羞煞人也?”

“不過賈家的大老爺卻聰明得很,從前雖不見得,經此一事卻能發現此人頗有心計了。”

“皇上斥責賈家二房竊居正房,責令二房三日內搬出,可賈家的大老爺卻上了一表,言明老太君年事已高,居於榮禧堂頤養天年再合適不過。自己雖已襲爵,卻不能罔顧老太君撫養之恩,請聖上明鑒。這一招以退為進著實巧妙,明眼人一瞧誰不知道這是因著老太君偏心之過,縱是平日裡看賈赦不順眼的人,聽了這些也開始倒向他了,你說是不是極妙?”

林澤聽罷,大笑著鼓起掌來,“妙哉妙哉,誠然老太君偏愛幼子之心人儘皆知,可賈家大老爺未必乾乾淨淨。經此一事,這道折子倒是上的極好,又打消了老太君怨懟之心,又把二房逼到退無可退的角落裡頭,眾人還得為他說話,豈不妙哉?”

“可不是麼!”

“不過賈家的大房的確出息的很,那賈璉這幾年領了實差,越發的乾練了。早幾個月前已經帶著老婆孩子去靈州上任了,這樣一來,離了賈家的泥沼倒是件大好事呢。”

林澤有些驚訝:“不是說六月才有調令,這才什麼時候,怎麼去得這麼突然?”

“快彆提,靈州知州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得了急病,一夜之間忽而去了。人心惶惶的,皇上也不想靈州沒人,反正調令早晚是要下的,不過前後差了幾個月罷了,有什麼要緊。”說著,聞希白把手裡的茶盞一放,仔細地看了看林澤的臉色,刻意壓低了聲音問:“說到這裡,我倒存了件事情要問你。”

見他這副謹慎小心的樣子,林澤表情也嚴肅了幾分,隻說:“你我之間何必如此,有話隻管說就是了,這還是在我的屋子裡,有什麼要防的。”

聞希白這才開口問道:“我隻有一事,至今想不明白。當日你分明是中了劇毒,連太醫都束手無策,可三殿下一進一出,你這小命便從鬼門關拉回來了。豈有這樣便宜的好事兒?我之後雖也向人打聽起,卻都是三緘其口。”

見林澤表情變了幾變,聞希白抿了抿唇,沉聲道:“我知道你和三殿下的情分不一般,隻是……我是見不得這些肮臟的手段,倘或你這次的事兒當真同他有關係,我這裡有句話,你自己好好思量著。彆因著和他感情好,便一味的相信他,到時候真丟了性命,隻怕哭都沒地方哭去。”

林澤心裡微微一暖,見聞希白皺著眉頭,一向玩世不恭的臉上難得的露出嚴肅又冷凝的表情來,便彎唇笑道:“我哪裡是這樣蠢笨的人,你和我同窗數載,咱們又同在翰林院裡這幾年,難道我的為人你竟瞧不過?人若敬我一尺,我必敬人一丈;可人若要欺我……哼,隻管騎驢看唱本——走著瞧罷。”

聞希白“嗤——”地笑了,斜睨著林澤說:“我還當你說什麼狠話,原來是這些。”

“正是因為和你同窗這些年,我看透了你為人方才和你說這些。你這人,平日裡慣是個能忍耐的,我有時倒寧願你有仇報仇,當場就報了那才爽快。偏你唧唧歪歪地,每日裡磨刀霍霍臉上卻笑意盈盈的,算是怎麼個回事呢!你不憋屈,我還喘不過氣呢,麻利的解決了,彆總懸著,煩人!”

林澤笑道:“遵命!”

他也是時候回報那人一份大禮了!

作者有話要說:目測這篇文……再有個一星期就要完結了,番外神馬的……要不要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