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1 / 2)

第一百四十章

林澤對賈環並沒什麼惡意,隻是說到好感,卻也沒有太多。左不過是因著林瀾的緣故,對賈環多幾分照拂罷了。賈家這個泥潭,曾經讓林家三兄妹吃過多少苦頭,賈環清楚得很。隻是他人微言輕,什麼也做不了,況且年紀身份又在那裡擱著,豈有他說話的份兒。

對於林澤的做法,他理智上即使能理解,可到底探春和他一母同胞,若他果然不聞不問,豈不是同禽獸毫無分彆?可,看著林澤那一雙淺笑盈盈的眼睛,賈環的聲音仿佛哽在了喉頭,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環兄弟小孩子家家的,這其中緣故多著呢,你林表哥是個熱心腸的人,你可彆錯怪了他。”見賈環和林澤二人氣氛有些僵持,王熙鳳連忙端著笑臉拉過賈環在一旁坐下,又笑著對林澤道:“林表弟也是,這好晴好日兒的,偏做出一副打雷下雨的模樣來乾什麼,莫不是嚇唬環兄弟呢?”

林澤微微一笑,“不過是和他說幾句玩笑話罷了。”瞧著屋裡幾人都有幾分不自在的樣子,林澤倒也不以為意,隻坐了片刻便推說時候不早,該家去了雲雲。王熙鳳聞言,雖有心再留他一會兒子,可見賈環臉色不甚好的樣子,心裡輕歎一聲,到底沒有強留,笑著送了林澤到門口,又讓賈璉親自套了馬車命幾個得力的小廝送了回去才罷。

這邊賈璉和林澤才剛離了門,王熙鳳便收了一臉的笑容,轉頭對賈環說:“環兄弟,不是我說你,這林大爺是個什麼角色,你比我這婦道人家還看不清些不成?他既有這一手段,怎麼早不使晚不使,偏生這時候使了出來?”

賈環聞言微怔,他隻覺得此事有幾分蹊蹺,探春的親事向來是被王夫人拿捏在手裡的。這先頭傳出探春被薛家看中,他遣人打聽了,也隻是回來稟報是那薛家的呆霸王硬闖進賈府裡,駁了老太太和二太太的麵子,二太太看在一場親戚的份兒上,不得已才讓探春頂了這薛蟠的怒火。

想那探春是何等的人物,神采飛揚、顧盼神飛,一朵鮮妍的玫瑰花兒竟配與薛家那不成器的。探春如何肯依?縱是賈環初初聽聞此時,也是心中惱恨非常,隻苦於無力挽回這劣勢。等他回過神來,想到要找林澤幫忙時,誰想京中又傳出探春和梅翰林家訂過親事的閒話來。

這事來得又急又快,便是賈環也被這消息打了個措手不及。

幸而探春是個養在深閨的女兒家,否則以她那樣的烈性子,倘或知道了這事,哪裡還肯活呢。

賈環先時並不曾懷疑到林澤的頭上,隻是派人在外頭細細的打聽了這事兒,又讓侍書在探春身邊看著,沒幾日便得了消息。這消息一早兒是從幾個京畿營裡的二等侍衛裡傳出來的,賈環雖不知道這是什麼緣故,可再一思索,京畿營和北靜王府一貫是走得極近的,再想到北靜王爺水溶和林澤的關係,那可是親如兄弟骨肉般的交情。若說探春這名聲被壞了,其中沒有林澤的手筆,賈環卻是不肯信的。

王熙鳳見賈環並不言語,隻怔怔出神,也是歎了口氣,說:“環兄弟,你年紀小,許多事情看不明白,倒不怪你。你三姐姐這事兒,說到底,竟不該怪林表弟,也不能怪探丫頭。”

賈環還待細問,賈璉卻已經送完了林澤,才堪堪進門。一進門,見鳳姐和賈環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自己也是撩著袍角往椅子上一坐,先吃了一口茶,這才看著賈環說:“環兄弟,林表弟臨走時還有一句話托我告訴你。你三姐姐的事兒,的確是他的手筆,不過他正大光明,便是承認了也不怕什麼。倒是要你回去好生打聽打聽,二房和老太太借著你三姐姐算計些什麼,你三姐姐自個兒又打了什麼主意。”

“這話我倒是不曾料到。”王熙鳳聽完賈璉的這些話,也是一愣,隻道:“我從前都說,林表弟風光霽月般的人物,自是不肯走下流的。隻是他做便做了,竟是半點都不肯推諉,委實要人佩服。”

說罷,一雙丹鳳眼斜飛著睨了賈環一眼,冷笑道:“環兄弟,你林表哥的話你也是聽明白的。這事兒,竟也不需要你再往彆處打聽,省得叫人蒙蔽了眼耳口鼻。你若信得過嫂子,我隻管說與你聽便是。”

“這話原不該我們做晚輩的來說,隻是老太太的心忒大了些。你林姐姐那裡才剛傳出孕事,老太太就急不可耐地帶著探丫頭往裴將軍府上去了。說是讓你三姐姐陪林姑娘解解悶兒,可這都是經過事兒的,誰心裡不是跟明鏡兒一樣兒?老太太這分明就是要把探丫頭給裴二爺做小呢。”

“璉二嫂子,你這話可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