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 俞漸離乾脆拿著單子去了陸懷環的號房 。
進去時陸懷琪正在發脾氣 , 仿佛路過的狗都會被罵兩句 。
他停住了腳步 , 生怕因為他左腳先進門而被捎帶著罵上 。
「 一群沒腦子的 ! “ 陸懷環罵完了人回頭看向俞漸離 , 兩個人便這般四目相對 。
他不動 , 他也不動 。
半陌 , 陸懷琪竟然消了氣 , 問道 :“ 材料看得差不多了 7“
看著俞漸離站在那裡 , 什麼火氣都沒有了 。
誰讓陸懷環就是這麼一個膚淺的人 。
俞漸離終於敢往裡走了 , 同時問道 :“ 發生了什麼事情 , 居然讓你這般生氣 ?
“ 那日在酒樓鬨事我被家裡罰了 , 本來事情都過去了 , 今日讓他們給府上送去些糕點 , 他們竟然點了那家酒樓的 , 還特意說糕點是那家的招牌 , 讓我父親想起了遠事 , 又罰我一遍 !“
俞漸離本是想要安慰的 , 可聽到陸懷琪發生這樣的事情 , 竟然同情不起來 , 反而沒忍住笑出聲來 。
陸懷環登時就急了 , 嚷嚷起來 :“ 你也笑我 ! “
「 對不起 , 我是真的沒忍住 。“
“ 你 ! 你 ! “ 陸懷環終究是沒對俞漸離發作 , 而是帶著俞漸離進屋 。
俞漸離將清單和圖紙給了陸懷環 , 他在來時 , 還在研究清單 , 所以清單放在了上麵 。
陸懷環看著清單一陣愁眉苦臉 , 唉嚷出聲 :“ 這麼多字我也不愛看啊 …...“
再看一會兒 , 忍不住拙頭看向俞漸離 :“ 你連每件東西幾文錢都寫上了 7“
俞漸離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 :“ 對啊 , 這是明細 。“
「 這些在我眼裡就是零頭 ! “
「 可這是很多個零頭 , 你看看後麵寫的數字 , 加在一起就多了 。“
陸懷琪指著其中一樣 :“ 這個需要二十件 , 也才二十四文錢 , 你是在給我省錢嗎 ?“
他說完反而生起氣來 , 回身從櫃子裡取出一個錢袍來 , 直接丟在了桌麵上 :“ 這裡是五十兩 , 拿去用 ! 不夠再跟我要 。“
俞漸離否定了這個說法 :“ 不不不 , 錢要用在刀刃上 , 我們要買最合適最實惠的材料 …...“
陸懷琪還是那混不吝的模樣 :“ 你在跟誰合作 ? ! 我 ! 陸懷環 ! 你居然在給陸懷環省錢 ? 1“
「 這不是誰的問題 , 是 …...“
陸懷琪再次打斷了他 :“ 我做的東西怎麼可以丟了排場 , 都給我用最貴最好的 ! “
俞漸離不說話了 , 隻是靜靜地看著陸懷環 。
這般被俞漸離注視 , 陸懷琪反而不自在起來 。
號房內陷入安靜 , 隻有清風吹拂窗外樹葉的颯颯聲傳來 , 樹枝一晃 , 抖落葉片若乾 , 輕盈落地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
半陌 , 俞漸離才問他 :“ 冷靜下來沒 2“
“ 哦 …...“ 陸懷環終於安靜了下來 , 重新坐在了俞漸離身前 。
俞漸離這才慢條斯理地跟他講道理 : “ 我最開始想到找你 , 一方麵是因為你能給我提供支持 , 另一方麵是我覺得你見多識廣 , 也能和我達成共識 , 我們能做出很好的設計 。“
這話說到了陸懷環心坎裡 , 他不自覺地坐直了身子 , 輕聲回答 :“ 嗅 。“
“ 我也想我們這次合作能夠順利 , 就當是我在模擬工部 , 你在模擬戶部 , 你需要查驗我的清單是否合理 。“
這個說法讓陸懷環覺得新奇 。
他雖然是戶部尚書的嫡子 , 卻因為不學無術 , 從未愚過日後會不會真的進入官場 , 甚至進入戶部 。
可是俞漸離想要進工部的目標非常明確 , 竟然有些影響到了他 。
他伸手拿來清單重新看了起來 。
俞漸離在一旁指導 :“ 你有父親照顧 , 從來不缺銀兩 , 可他是最能替聖上分憂的人之一 , 每一項都要認真核查 , 這樣才能保證國庫的每一分銀兩都用在了正確的址方 。“
他認可俞漸離的說法 :“ 也是 …...“
“ 而我是設計者 , 花燈也由我來做 , 我要考慮的是它的外觀 , 它的製作複雜程度能否來得及趕上節日 。 有時候一件作品的優劣 , 並不是由它材料是否昂貴來定的 , 而是設計 、 立意 、 創新 , 還有最重要的工藝
“
俞漸離的確想利用這個花燈積摹一些名氣 , 為之後的事情做鋪墊 , 卻也不是完全利用陸懷琪 。
他從始至終的想法都是讓陸懷琪投資了這個花燈 , 後期還能賺回來一些 , 這樣他才有底氣繼續和陸懷環結交 。
陸懷環嘗試著間頭去看清單 , 卻看得抓耳撓腮的 : “ 看不太懂啊 ! “
俞漸離抽出最下麵的圖紙給他看 :“ 你可以結合圖紙看 。“
“ 哦 ! “ 陸懷環終於來了精神 , 反複看五張圖紙 , 好幾次驚呼出聲 ,“ 你這個圖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