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想了愚 , 還是打算回號房 , 畢竟在司天台閒逛也不好 。
他走出去時外間的漏刻生們還在院落中捧著本子記錄 , 看到他後 , 還有人主動跟他打招呼 :“ 你彈得能及得上靈台郎了 , 我們起初都聽錯了 。“
“ 感謝你的誇讚 。“
似乎能與俞漸離說上一句話 , 都夠讓那人開心的 , 他捧著本子興奮了好一會兒 。
俞漸離繞過他們 , 在他們的目送中回到了號房 , 繼續研究自己的圖紙 , 進行組化 。
也算難得可利用的時間了 。
俞漸離在司天台的第八日 , 居然見到了靈台郎本人 。
司天台的靈台郎一共有五人 , 但是精通琴藝 , 且深受愛戴的隻有一位一一柳映橋 。
每次有大型宮宴 , 代表司天台出席的都是柳映橋 , 算得上是司天台的門麵 。
不僅僅是因為他的才學好 , 也是因為他樣樣出挑 , 樣貌 、 禮儀 、 談吐等等 , 皆是眾人誇讚的 。
柳映橋也算得上是司天台內世襲家族的 , 和韓遇還是表兄弟 , 相貌器宇不凡 ,
身姿如鬆 , 還真有幾分諾仙氣質 。
他來到俞漸離學習的隊伍 , 笑麵盈盈 :“ 前幾日便聽聞國子監來了一個小映橋 ,
我還真是想見見本人 。“
俞漸離當時正在院子裡 , 跟漏刻生一起學著記錄 , 聽到這一聲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
轉身看過去時 , 柳映橋已經到了他的身前 。
早早聽聞過柳映橋站於人群中 , 便是出眾的存在 , 沒愚到還真是很難忽視 。
他的身量不比紀硯白低多少 , 在這個身長八尺已經罕見的世界裡 , 著實是一個顯眼的身材 。
再加上他癟而不柴 , 背脊挺直更是儀態出眾 , 就連見慣了主角團的俞漸離看到他的一瞬 , 都驚詫了片刻 。
“ 過獎了 , 晚輩愧不敢當 ! “ 俞漸離終於收起了方才那一刻的慌亂 , 急忙說道 。
“ 我聽他們說 , 你是一個極為淡然的人 , 怎得剛剛慌張了 7“
“ 晚輩沒想到您會親自過來 。“
柳映橋語氣淡然地解釋 :“ 這一次你們幾人的小考 , 我也算是監考之一 。 上午過來見見你 , 下午是正常的工作 。“
“ 哺 , 原來如此 。 “ 俞漸離規規矩矩地站在原地 , 還真的很快平靜了下來 , 不一不亢 , 也不巴結 。
柳映橋對他的最初印象不錯 ,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 之後若是有機會 , 我定要親耳聽聽你撫琴 。“
柳映橋並未多留 , 與司天台其他學子打過招呼後 , 便越過他離開了 。
俞漸離鬆了一口氣 , 重新拿起本子跟著記錄 。
司天台的行程一共為十天 。
前七天半是參觀 、 學習 , 第八天下午會進行一次考試 , 算是考這幾天學的東西 。
第九日會將他們留下 , 講解前一天的考題 , 點評他們學習的成果 , 並且針對他
們薄駿的部分著重講解 。
第十日就輕鬆了許多 , 屬於交流會 , 國子監和司天台優秀的學子一起研討 , 上午便可以結束 , 下午開始放假 。
之後 , 俞漸離他們會回到國子監繼續上課 , 結束這一次的交流學習 。
下午的考試試題 , 著實是給這十名監生難住了 。
司天台的出題顏為犀利 , 就好比前七天半教給他們一首 《 靜夜思 》, 第八日下午讓他們就這首詩結合如今政況 , 寫出一篇三萬字的論文來 。
前麵幾道題的難度 , 大抵是司天台入學考試的難度 。
他與呂君期 、 韓遇聊天時 , 呂君期曾經提起過幾道他入學考試的題目 , 難度基本一致 。
不過司天台和國子監的側重點不一樣 。
國子監重文 , 司天台重算 。
他們隻在前幾日學了算的基礎 , 仿佛剛剛學會加減法 , 就考了他們微積分 。
好在這幾名監
生 , 在國子監裡也算是算學不錯的 , 不然也不會對這一次機會感
推算過程艱難 , 也寫出了答案 。
可後麵的難度的確有些為難人了 , 最後兩道大題 , 甚至到了入職考試的難度水
讓小學畢業生參加高考 , 怎麼不算是為難他們呢 ?
也難怪之前來過司天台的監生 , 都說司天台的學習內容神秘萵測 , 十分難學 。
原來是在這裡被為難住了 , 還當司天台的學問就是如此高深的 , 是自己才疏學淺 , 沒學會 , 甚至無從下手 。
俞漸離看著題目 , 也是許久才能下筆 。
也幸好這幾題 , 與之前跟呂君期 、 韓遙聊過的題目不同 , 他不用害怕透露出偷學的痕跡 , 隻要根據自己的廢子寫出答案即可 。
柳映橋是監考官之一 , 他坐在前方 , 看到十名監生都麵露苦澀 。
五人愁眉苦臉 , 看著題目一籌莫展 。
一人乾脆放棄 , 雙目放空 , 有種被掏空了的挫敗感 。
還在奮筆疾書的 , 也不知回答的有沒有跑題 , 是不是亂寫一氣 。
這種場麵柳映橋也見過幾次了 , 他甚至覺得國子監來監生交流很雞肋 , 甚至可以剔除這種事情 。
儘管內心不屑 , 還是要保持儀態 。
百無聊賴地看向俞漸離 , 發現他並未立即動筆 , 而是左手單手捏算著 。
心算嗎 ?
司天台的東西 , 可不是一般人就能心算得了的 , 很多人都需要寫出一些基礎的 , 計算一番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