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水幕正一點點的變得透明,過後便全都從空中濺落,無聲的化作一團空氣遁走。
撐開水幕的那人也逐漸在月色下露出他的模樣來。
白衣黑褲,在平常不過的衣服打扮,可穿在這人身上,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驚豔卓絕。
就連溫和秀致的眉眼在這一刻,也顯現出幾分妖冶來。
宋知鳶站在他的麵前,為他這張臉愣怔了片刻之後,目光下移,這才瞧見他身前盛開的血紅。
這鮮鮮豔豔的顏色,就像是盛開在她的眼前,隨後她的身體也隨之被撕成兩半,一半痛徹心扉,潰不成軍;而另一半則有著無比清醒的意識,正有條不紊的指揮著她去做現在該做的事。
係統默不作聲的翻著白眼,心知自己說也沒啥用,於是乾脆眼睛一閉,繼續裝死去了。
這書中的男人喲,還真是一個比一個會演。
可宋知鳶現在哪裡知道這些,再看見黎修受傷半死不活的半跪在那時,宋知鳶感覺自己的心上有無數個針孔,全都在那一瞬間被什麼東西給狠狠地紮進去。
她蹲下身,拚命的將剛才喪屍丟給她的晶核撿起來,然後抱在懷中,幾步就衝到了黎修的身邊。
晶核能救他。
在那一瞬間,宋知鳶心中有一種無比強烈的感知。
她跪坐在他的身邊,將晶核一個個的在衣服上擦乾淨,然後捏著他的下頜,往嘴裡塞。
她動作並不溫柔,甚至是有些野蠻。
可好在效果無疑是非常好的。
晶核一個個的在他的體內起了作用,原先冰冷僵硬的身體在晶核的效果下,逐漸緩和,也有了溫度。
感受到他的快要消失的生命體征正慢慢的在恢複,宋知鳶一直緊繃著的神經,也隨著逐漸放鬆下來。
“狗子狗子!”
係統難得的沒有一開口就嗆聲,而是非常高冷的哼了下:“嗯。”
“黎修會不會有事?”
係統雖然非常想說,就算你出事離開這個世界,黎修也能活潑亂跳的活到大結局,但轉念一想,自己這樣一說,這和劇透有什麼區彆,於是再一次將要出口的話給收回來,然後以文字的形式生動形象的在宋知鳶的腦中呈現出一連串的省略號。
宋知鳶幾乎是立即就放下心來。
不過她也不敢大意,繼續將剩下晶核,一個一個的在她的衣服上擦乾淨,然後小心而溫柔的塞到黎修的嘴中。
“有水嗎?”
係統:“你真的是在想桃子吃!”
“水!”宋知鳶朝係統重複。
係統罵罵咧咧的憑空給宋知鳶扔出了一瓶礦泉水:“你這樣是在作弊,作弊!作弊知道嗎!”
“不知道。”宋知鳶乾脆利落的回了一句。
係統抑鬱的撐著頭,借著宋知鳶的眼睛看著外麵的世界。
礦泉水瓶蓋已經被宋知鳶擰開,她正細致的將水喂到黎修的口中。
噢,這該死的令人作嘔的戀愛酸臭味。係統麵無表情的想道。
等著黎修將晶核全都消化完,水也喝掉大半瓶。
不知不覺中,兩人已經折騰了大半夜,天邊也翻了白肚。
宋知鳶恍惚間才想起,被她扔在一家商鋪中,現在還不知死活的周喻森。
她想,大概上輩子的時候,她一定欠了這個係統很多錢,所以這輩子才會來到這個世界還債。
“算了。”宋知鳶隨手將水瓶扔下,隨後用手撐著地麵,手腳並用的爬起來,因為跪坐的太久,此時她四肢現在都處在一種麻木的狀態下。
宋知鳶在原地活動了好一會兒,將麻木僵硬的四肢給活動開了,這才重新彎腰將黎修扶了起來。
她用身子當做支柱,一隻手扶著他的腰,另一隻手則拉住的手,慢慢的,磨蹭著往前走。
——
宋知鳶很快就找到了晚上她藏周喻森的那間商鋪。
可是這間商鋪卻是異常的安靜,就算她開鎖開門,發出震天響也不見房間裡麵有丁點的聲音傳來。
宋知鳶下意識就想,周喻森是不是被喪屍給抓走呢?
可是這間商鋪就和她昨天走的時候一模一樣,完全看不出有喪屍或者打鬥的痕跡。
宋知鳶將門推開後,先將黎修扶了進去,這才看向昨天周喻森藏身的地方,上麵的衣服一堆一堆的毫無整齊度的壓在一個角落中,她過去,將衣服扒拉開。
沒多久,一個小小的腦袋就從一堆衣服中露了出來。
宋知鳶見著人還在,心中鬆了一口氣,等她將他整個身上的衣服都扒乾淨後,才瞧見這人正抱著一個小抱枕,呼呼大睡。
宋知鳶:……
得,心還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