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中很多路燈已經廢棄無法再用,現在留在街邊也僅僅隻是作為一個證據。
曾經人類在這座城市生活的證據。
整座城市沒有一點燈光,好像完全都陷入在黑暗中,街道清靜無人,漫天的喧嘩都被寂靜掩蓋,入眼處,皆是廢墟殘骸,一片荒涼。
宋知鳶點著燈將車停在路口,旁邊是從中間折斷的路燈,它安安靜靜的倒在地麵上,上麵有已經風乾的血跡。
一道黑色的身影倏然迎著風就從了無人煙的地方出來,黑色的風衣衣擺在風中劃過一道弧線,他每走一步,鞋底便與地麵發出噠噠的聲音,似在提醒著什麼。
宋知鳶也從後視鏡中看見琰煜,白霧在他的身後縈繞,儘頭是一望無底的黑夜,沒什麼仙氣可言,反而有一種半夜索命的驚悚感。
她剛將車門鎖給解開,琰煜在眨眼間就移動到了副駕駛上坐著。
白的如紙的手掌撐開,一個薄荷味的硬糖躺在他的掌心。
宋知鳶抬了下眼,語氣漫不經心的像是從喉嚨中哼唧出來的:“哄我?”
“是啊。”琰煜將糖塞到她的手中,“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隨便拿了一顆。”
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追隨著那顆糖,臉上在那一霎竟然有了種不可言說的柔情在其中,像是在透過這顆糖,懷念著什麼人。
宋知鳶拋著糖,沒吃:“怎麼突然間這麼會哄人?跟誰學的?”
琰煜將手臂擱在車窗邊上杵著:“宋知鳶,你這是不信我啊!怎麼?怕我在裡麵下毒?”
“你也是喪屍,還需要怕什麼嗎?”
“喪屍也會死。”宋知鳶發動車子,淡淡的回道,“喪屍並不是萬能的,相反,比起人類,喪屍會更加脆弱。”
這話琰煜也不可置否,畢竟普通喪屍和初階喪屍的隻會蠻乾,而人類則要聰明很多。
隻不過,前者純粹,後者一顆心都是壞的。
“去哪?”宋知鳶看出琰煜的沉默,她開了一段路後,才問道。
琰煜道:“我還以為你打算悶頭開一晚上。”
“看你心情不好,就沒打擾你。”宋知鳶說道。
琰煜愣了下,沒想到自己的情緒竟然會被宋知鳶給察覺到,他笑著調整了下身子的角度,好讓自己靠得更加舒服一下:“小姑娘,你挺敏銳啊。”
“去哪?”宋知鳶沒和他廢話。
琰煜這才懶散散的指了個路,這個路線宋知鳶熟悉的要命,當即便一腳踩下油門,將車子加速。
馬路上彆說人,就連一隻喪屍都沒,宋知鳶飆車飆得是酣暢淋漓,車子都被她開得飛起來。
因為宋知鳶這不要命的狂飆,原本半個小時的路程硬生生被她縮減到十五分鐘。
直到車子的輪胎在地麵上一個大漂移,發出摩擦聲後,車子不偏不倚的停在商場的正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