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刑獄(2 / 2)

聞言,陸閒袇艱難地抬頭,儘管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嘴唇乾的發白,然而他的眸子卻依舊清亮。

穿過垂落在眼前的紅色發絲,那道有如鷹隼的目光在空中與魏倉廩對視,不卑不亢,雖然此時的他脆弱不堪,意識模糊,但他從未屈服。

“說什麼?”

魏倉廩眯起了眼睛,道:“你的雇主是誰?太子殿下的行蹤又是如何泄露給長生殿的?如實交代!”

雖然紅發青年被鎖在了刑架上,但少有的,魏倉廩的神經一點也沒有鬆懈。

那雙眼睛看過的犯人實在太多了,眼前的這名年輕人,魏倉廩從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就知道這樣的家夥極難對付。

即便他的雙手不能動彈,經曆了兩天兩夜的嚴刑拷打,刑獄也沒有從他的口中得到一絲一毫有用的消息。

“長……生殿的刺客……就算死……也不會出賣雇主……”

換句話而言,就是不要白費功夫了,你們這群蠢貨。

陸閒袇從牙縫裡擠出了這一句話,他已經記不清這是他第幾次重複這個回答了。

他的大腦“嗡嗡”作響,拖著這具重傷的殘破身體,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那第二條呢?”

魏倉廩捏著茶盞的手指逐漸收緊。

有人買太子的人頭,玄都有太多人都可能做這件事,但唯獨第二條,他必須查明。

“長生殿為何能得知大乾太子的動向?你們在太子身邊安插了眼線?”

“嗬……”

見陸閒袇不回答,魏倉廩的眸色逐漸加深。

“來人。”

魏倉廩話音落下,手持長鞭的獄卒便走到了魏倉廩的座下。

帶著倒刺的長鞭已是被獻血染紅,拖在地上拉出了一條長長的血痕,那是陸閒袇的血。

“水刑。”

“是!”

得到命令後,獄卒立即動手。

金屬鐐銬碰撞的聲音在安靜的刑訊室顯得異常清晰,陸閒袇隻覺四肢的束縛稍稍一鬆,隨後整個人便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飽受酷刑的脆弱身體,此時根本就承受不住如此劇烈的撞擊。

“咳咳——!”

陸閒袇猛的吐出一口淤血,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在顫抖。

獄卒輕而易舉便將他從地上拖了起來,就像是在拖一隻破布娃娃一樣,將他拖到了另一張鐵床上。

冰冷的床麵與滿是傷口的後背緊貼,陸閒袇下意識蜷縮起了身體,一盆涼水潑在了他的身上,陸閒袇瞬間瞳孔驟縮,整個人都痙攣了起來。

“呃……嗬呃!”

混雜著血色的鹽水順著傷口滑落,陸閒袇雙手大開,試圖抓緊些什麼,然而他的手腕和手指都被司馬稷譽捏碎了,隻能無力地垂在那裡。

似是怕他亂動,幾雙大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按住了他的四肢,迫使陸閒袇仰躺著固定在鐵床上。

一張白布蓋住了陸閒袇的臉,遮住了陸閒袇的視線,陸閒袇隻能感受到來自刑訊室火光熾熱的溫度與身上綿綿不絕的殘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