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久病難醫(改好了)(2 / 2)

其中一位頭發花白,慈眉善目,瘦骨嶙峋的身體時刻給人一種黍離遲暮的衰歲感。

而另一位則與前者鶴發童顏的樣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人僅僅隻是端坐在那裡,就能給人一種無風自動,不怒自威的山河氣魄。

很明顯,這種氣質並非與生俱來,而是需要一朝一夕曆經滄桑的積澱。

陸閒袇一眼便認了出來,那個劍眉星目的男人應當便是傳聞中的鎮國侯。

“敬大人,可有結果了?”

鎮國侯將手臂擺在案幾上,暴露在袖袍外的皮膚上,布滿了久經沙場的刀疤與針腳。

而此時,被喚作敬大人老人正將形如枯槁是手搭在鎮國侯的手臂上。

老人似乎是個太醫,他正在給鎮國侯把脈。

針灸包就置放在案幾的邊上,最長的幾根銀針,都已經紮在了鎮國侯的手臂上。

良久,老人才抬頭,對著鎮國侯搖了搖頭:“國公大人,您又斷藥了?”

陸閒袇蹲在屋頂上偷看,在看到太醫的長相時,他認了出來,這是給他診療的那位老先生。

敬德璧,太醫院院首,是大乾德高望重的老太醫,從其為官開始,他已經侍奉了兩朝皇帝。

陸閒袇疑惑:鎮國侯有病嗎?為什麼要深更半夜找太醫看病?

下方的鎮國侯聞言,沒有狡辯:“斷了,實在無藥。”

敬德璧歎了口氣,顯然對鎮國侯的話很無奈。

“國公,您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要是再找不到續藥的法子,您怕是熬不過這個冬天。”

熬不過這個冬天?這麼嚴重?

陸閒袇聽到這個秘密,感到非常驚訝,因為從他的角度而言,鎮國侯無論怎麼看,身子骨似乎都非常硬朗,完全不像是快要死的人。

敬德璧給出的答案,並沒有讓鎮國侯產生多少波動。

就好像早就已經猜到這個結果了一樣,鎮國侯聞言,隻是淡淡地笑了笑。

敬德璧於心不忍,勸誡道:“若是國公減少操勞,用我的法子養病,拖到後年應是沒問題。”

“不必。”

鎮國侯拒絕了敬德璧的好意,“我很清楚自己的身體,拖著這幅殘破的身軀,即便能靠藥物多活些時日,也不過是苟延殘喘。”

敬德璧活了這麼大的歲數,完全能明白鎮國侯的意思。

“鎮國侯一脈滿門忠烈,老朽實在不忍白發人送黑發人,但老朽知道,國公是不會聽勸的。”

鎮國侯目視著自己手臂上發黑的血管,無奈道:“沒辦法,世子實在太小了,若我在這時倒下,鎮國侯一脈勢必將遭狂風驟雨。”

敬德璧:“但,國公,您能護得了世子一時,護不了他一世。

這個冬天之後,世子將無人再保。”

鎮國侯搖了搖頭,道:“這一點,我自有辦法。”

話說到這個份上,敬德璧也就不再多說了。

將紮在鎮國侯手臂上的銀針除去後,敬德璧又開了幾副藥,隨後便在鎮國侯的親自護送下,離開了鎮國侯的住處。

陸閒袇望著正從不遠處往回走的寬衣男子,目光略微複雜。

要說大乾最讓人欽佩的人,莫過於鎮國侯,即便陸閒袇並不是大乾人,也早就聽過鎮國侯的美名。

隻見男子身披墨發,從月光下緩緩走來,或許是心有所感,鎮國侯閉上了眼睛。

“你是過來送信的?出來吧。”

陸閒袇:“……”

陸閒袇輕抿下唇,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玄都裡都是什麼人精?一個個都那麼嚇人。

但既已被發現,陸閒袇也沒有再藏下去的必要了。

雖然對於刺客而言,這樣挺失敗的,但陸閒袇麵對的人可是大乾“戰神”,輸給這樣的人,陸閒袇不冤。

月光下,陸閒袇從屋頂上緩緩起身,晚風將他的發絲吹起,遮擋住了昳麗的五官。

鎮國侯望著陸閒袇,問:“今天怎麼不是夜首領?”

陸閒袇內心暗罵,感情這太子是經常與鎮國侯往來書信,為什麼讓他送信時就搞得那麼嚴肅?

要不是鎮國侯態度溫和,陸閒袇都要以為他是來下戰書的了。

“我是執行命令的人,無權過問殿下的想法。”

說出這話,陸閒袇都覺得晦氣,但麵對鎮國侯,他覺得自己還是不要節外生枝地好。

“這樣……”

鎮國侯垂眸,隨後大步走進書房,“進來吧。”

聞言,陸閒袇猶豫了幾秒,但在想到他現在頂著司馬稷譽暗衛的身份,鎮國侯不會對他怎麼樣,於是便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