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庭蕪穿過外殿,同樣拍去身上濕潤這才進了書屋嚷嚷:“舒貴妃真的是死的好慘,這夜間華陽宮做法事,咱們宮靠得近,可彆嚇著薑姑娘她們。”
庭蕪這些時日倒是有得忙,不是在院中拔花就是在池子裡撈翻肚的魚,總是些體力活。
就是為了買那把分六期的玉簫,他還想嚷嚷,紀宴霄靜靜瞧著他,任誰看了都是溫和之意,偏偏他老實了。
“華陽宮那位舒貴妃,腹部孩子都摔出來了,裂了一個大口子,自個兒從那麼高的祭台上跳下來了,十幾個嬤嬤都拽不住。”
“祭天酬神晉位貴妃,她為何會跳?”紀宴霄饒有興趣。
說到這兒庭蕪眼神亮了:“殿下,我猜她說不準是鬼上身了,不常有人說宮裡的女人哪個手上沒沾染過人命,可巧彆牽扯到咱們安樂殿就行。”
不過薑姑娘和滿初姑娘似乎都是華陽宮的女使,這事兒殿下應該是解決了。
紀宴霄嘴角擒著一抹淡淡的笑:“這樣一個前途無量的寵妃,又怎麼會想著赴死。”
“誰說不是呢。”庭蕪一拍巴掌:“屬下早就猜到了華陽宮不是什麼好地方,舒貴妃死後不得葬入妃陵,她從前得用的桂嬤嬤也在後一日不小心栽進荷花池子裡沒了,聽說都泡漲了。”
“這夏日本就氣溫高,不僅惡臭還腫得麵目全非,去池子撈人的小太監臭吐了好幾個,也真是讓人唏噓。”
庭蕪說話間似乎想起路過時聞到那股刺鼻的味兒,忍不住想反胃:“薑姑娘她們從華陽宮回來應該是也瞧見了,估摸著是嚇到了,晚些都沒看著出門。”
內殿中吹起一陣風,被雨打濕的落花沾在青石板上,像是徹底凋零,紀宴霄輕敲桌案:“桂嬤嬤栽進池子有誰看見?”
“倒是沒人看見,估摸著是年紀大了身體不好,也可能是眼前一黑就栽進去了,又沒人看見爬不上來就這麼沒了。”
紀宴霄聽著屋簷上的鈴響未曾言。
“原是這樣啊。”
他唇角揚起柔和弧度,那愉悅心情似乎是看穿了一切般的清晰,如同盛放枝頭的灼妍花蕊。
“殿下,想來華陽宮的事就算蹊蹺,宮內暗刑司也會徹查的。”
此事已經造成宮內人心惶惶,不可能就這麼聽之任之,必是要找出一個結果。
“此事自是與安樂殿無關。”他下了定論。
庭蕪便知道了意思。
白日裡的暑氣下去了幾分,停了雨,殿中一片淩亂,枝椏上的蟬鳴複響,有一道腳步聲跟著就進了安樂殿:“紀宴霄!”
院中薑藏月方一抬眸,就見身著黛青蹙金騰雲祥紋錦衣的紈絝青年晃悠走了進來,滿身酒氣,臉上掛著風流浪蕩的模樣。
“奴婢見過二皇子。”薑藏月靜靜行禮,滿初也跟著行禮。
“喲?你這安樂殿中還藏著此等絕色?”二皇子瞬間來了興趣,更是三兩步就跨進了內殿。
“永樂坊的姑娘本皇子都看不上,你殿中這個不錯,舍了本皇子如何?”他說著那笑越發的帶著某種意味,似有些迫不及待。
這宮婢長得確實好,眉眼間帶著幾分清冷動人,就是勾得人心裡癢癢。
他說著那隻手就輕佻想要摸上她的臉。
庭蕪急成了鬥雞眼就要上前,薑藏月眸子深了幾分。
就在這一瞬,白衣烏發青年握住她的手腕,將之帶至身後,衣袂交纏,風吹梨花落,紛揚灑下迷人眼。
鼻間的淡香讓她有些晃神。
那隻手一觸即分,紀宴霄對上二皇子,笑得溫潤有禮:“二殿下,大殿下有些東西讓我交給您。”
“可是大哥說的事情?”二皇子被轉移注意力跟著就進了主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