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庭蕪提著肉,笑容和善,薑藏月眉目更是清冷了幾分。
薑藏月道:“有勞殿下掛心。”
“舒府被一把火燒了個乾淨。”紀宴霄溫潤的模樣十分無害:“隻是聽聞祠堂卻半分事情也無,可要去瞧瞧?”
“去。”薑藏月眸子淡淡:“這把火倒是蹊蹺。”
兩人並行,滿初和庭蕪隻能先行回去,路上庭蕪還歎息幽怨:“殿下對我都沒這麼親近。”
滿初:“......”
彈子石長街,人聲嘈雜,車水馬龍。
“師父為何對舒貴妃府上的事情這般感興趣。”紀宴霄走在她身側。
“與奴婢並無關係。”薑藏月淡淡道:“隻是殿下也了卻一件煩心事。”
“舒貴妃死了,大理寺卿滿門抄斬,近日這個位置就空出來了。”紀宴霄還是笑:“師父認為,誰會坐上這個位置?”
“如此且看殿下的安排。”薑藏月也看著他:“殿下如今也不遜色任何人,不是麼?”
紀宴霄淺笑:“自是師父教導。”
“殿下謙虛了。”薑藏月說道。
紀宴霄瞧著被燒得殘破的舒府,上空隱有黑煙嫋嫋,烏鴉盤旋。
“誰坐在這個位置都無妨。”紀宴霄步履輕盈,白衣烏發,像是悲憫眾生的菩薩像:“汴京這麼大,總會發生許多有意思的事情。”
*
晚些,薑藏月回了屋,處理了瑣事,便拿出帶著詭異花紋的皮鼓焚於火燭間。
“師父,舒府的事情算是徹底了結了。”滿初有些心疼,她瞧著師父的身影卻是更加清冷削瘦了,如薄薄紙張一般,似一陣風就能刮倒。
“知道。”待手中鼓燒了個乾淨,她找了白瓷罐將其裝好,且等有風的日子便葬了。
被禁錮這麼多年,也該還了兄姊自由。
如今不過是開始罷了。
翌日,薑藏月還在做事之時,和喜宮來了人,才笑看她道:“薑姑娘,貴嬪娘娘聽聞你照顧舒貴妃有孕時很是得心應手,讓你每日抽一個時辰前去和喜宮幫襯幫襯。”
庭蕪撅起摘花的腚瞬間收了回去,擰眉不高興了:“我說這位嬤嬤,薑姑娘是安樂殿的女使。”
那嬤嬤一甩手帕油鹽不進:“老奴也是知道,隻不過貴嬪娘娘硬是要薑姑娘去和喜宮,老奴不過是奉命行事。”
“奉命?”庭蕪帕子一甩罵罵咧咧:“誰不知道越貴嬪和舒貴妃不和,眼下舒貴妃薨了,貴嬪該不是想著如何折磨彆人吧?”
“這......說笑了。”老嬤嬤先是笑著,結果被噴了一臉口水跟著臉色也板起來:“貴嬪娘娘隻是借用薑姑娘一個時辰。”
庭蕪更加不耐煩了,瞪眼叉腰:“要借用薑女使,可曾經過殿下同意了?”
實際他也知道,殿下如今還沒辦法跟宮裡這些得寵的女人抗衡,縱使為大皇子辦事,那也需要時間斬頭露角。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老嬤嬤隻管傳話離去。
庭蕪更是罵罵咧咧了:“什麼玩意兒!狗仗人勢的東西!”
這說不準把人弄了去打殘了打死了,心肝兒黑著呢。
薑藏月隻片刻淡淡道:“無事。”
“薑姑娘,那越貴嬪能跟舒貴妃抗衡這麼多年,想也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庭蕪試圖苦口婆心勸她。
“不過一個時辰。”薑藏月嗓音淡淡:“她也許會死在我前麵。”
“......”庭蕪覺得有點冷,訕笑:“薑姑娘真愛開玩笑。”
薑藏月沉默片刻。
終道:“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