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稍晚,安樂殿外殿屋中有了動靜,秀禾捏著帕子,出了殿門。
安樂殿挨著華陽宮,華陽宮自從被封了宮以後,就鮮少有宮人到這邊晃,但入宮的沈子濯去崇明宮,勢必要經過這條路的。
秀禾眉眼嬌美身姿婀娜,纖纖細手捏著帕子,借著天光似乎在宮道上尋著些什麼。
她此時假裝在此處尋物,稍頃定然是會碰上沈大人的。
“哎呀。”瞧著人影漸近,秀禾故意崴了腳咬唇跌倒:“好疼。”
“姑娘。”身後青年動聽的嗓音響起,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到她跟前。
待抬眸,青年眉目俊朗,錦衣覆身,因逆光朦朧,反倒多了幾分風流不羈的滋味兒。
“多謝公子。”秀禾羞澀伸手:“奴家麻煩了。”
沈子濯目光在她跟前掃過。
“公子彆誤會。”秀禾麵生紅暈道:“奴家並非不懂規矩,隻是奴家寫的東西不小心落在附近,尚未找到,便是讓人瞧見了不好。”
沈子濯抬手不著痕跡捏了捏她的小手,笑:“姑娘是丟了什麼東西,沈某自可以幫著找。”
這女人瞧著著實風情萬種,眉眼嬌媚,著實讓人想滅燭解羅裙,含笑帷幕裡,舉體蘭惠香。
見到沈子濯是這般的風流倜儻,秀禾更是羞澀,又想起撿到的那些東西,方才道:“是奴家寫的一些兵家見解,讓公子見笑了。”
“見解?”沈子濯挑眉。
“恩,奴家自小便敬佩威猛高大的將士,這汴京若非是有武將們撐著,何來這般安寧熱鬨,奴家讀過的書不多,便也隻能寫些淺顯的。”
今日晨時撿到的東西恰好派上用場,不管是誰打算討好沈大人的,如今皆是她的了。
都說到這兒了,沈子濯自也是幫著尋的。
宮道蜿蜒曲折,加之天色漸晚,可也是尋了好一陣才在花草從中找見。
再過不久,兩人巧笑嫣然在廢棄宮宇裡滾到了一起,是以鴛鴦被裡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
庭蕪蹲在廢棄宮宇的屋脊之上,定睛一瞧:“嘖,這腚真白啊。”
底下還在汗光珠點點,發亂綠鬆鬆。
“沈子濯還真不挑啊。”庭蕪狐疑。
“卿卿名秀禾......”沈子濯聲音有些低啞:“極是好聽。”
庭蕪在屋頂上翻白眼。
底下白花花一片滾在一起也沒什麼好看的,庭蕪乾脆回去複命了。
淺淡吹拂的夜風裡,滿初也回來了:“師父,如你所想。”
薑藏月沒抬眼,隻輕輕頷首應了聲。
少女坐於窗畔,眉目清明,淺淺的陰影鋪在眼瞼下,彌漫著孤冷沉寂之感。
“那秀禾撿了東西,都等不到晚些就等在路上了,可見是心中早有成算。”
“不過就算秀禾跟沈子濯入了府,對咱們又有什麼好處呢?莫不是咱們要做在暗處那個謀的人。”滿初道。
薑藏月垂下眼睫:“權勢動人心。”
“師父?”
薑藏月聽著夏夜殿中槐樹簌簌輕響,良久以後,她開口:“他得了兵法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