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後,汴京宮內承魚宴如約而至。
夜色尚淺,隱約聽得遠處歌舞隔水悠揚,巍峨宮宇,伏燈千裡,黃門宮婢持燈於道。金玉簾箔,明月珠壁。幡旄光影,照耀一般。
此刻軒窗四敞,金光浮躍,案上玉盤內承魚其上、煎炸燉煮,旁有翠竹綠柳,葉色攢青,眾妃嬪喧笑,酒好花新,好不熱鬨。
承魚宴幾乎是宮中每年傳統。
恰眾妃嬪說笑之時,一女子帶著宮婢浩浩蕩蕩而來,一席藍色翠煙衫,麵若芙蓉,青絲華髻,其間一隻喜鵲登梅簪,晶瑩剔透,瑰麗惹眼。
來人正是舒妃。
眾妃嬪見了舒妃,多少神色各異,但終歸都虛偽見了禮,低位份的更是齊齊屈膝行禮:“嬪妾見過舒妃娘娘。”
靜妃打趣:“妹妹是有好長一段時間未曾與咱們聚聚了。”
舒妃落座後,抬手免了那些妃嬪的禮,這才笑道:“靜妃姐姐這麼些時日不見,還是喜歡拿本宮打趣兒。”
“嬪妾見舒妃娘娘神色嬌美動人,可見聖上是多喜愛舒妃娘娘了。”又有一妃嬪拍馬屁道:“舒妃娘娘肌膚若雪,莫不是有什麼好方子,咱們大家都是姐妹,娘娘可彆藏著掖著才好。”
亦有妃嬪盯著她如玉皎潔的手:“舒妃娘娘的手可比未及笄的姑娘家都還要嫩......”
舒清慢條斯理抿了一口茶,又似不經意間露出手腕及其珍貴的進貢玉鐲,這才輕笑道:“今日本宮本有些不適,說是不來承魚宴了,可聖上偏要本宮來。”她嘴角上揚,將手帕擱下:“許是聖上來得勤,心情好了這人跟著看上去也就輕盈了幾分。”
“聖上對舒妃娘娘獨得一份,當真讓嬪妾羨慕。”舒妃話方落下,就有妃嬪出聲試探:“嬪妾聽聞舒妃娘娘提拔了一名剛入宮的宮婢為貼身女官?”
舒清聽了這話,眉毛一揚:“諸位姐妹的眼神當真是不錯,華陽宮這麼點小事兒大家都清楚,不過是本宮瞧著順眼,這婢子又手腳麻利,這才破例往上提了提。”
待聖上和皇後貴妃都來了,見過禮,她抬手動起筷:“承魚宴也算是宮中熱鬨的節日,皇後娘娘都發了話,諸位姐妹就不必拘束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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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魚宴觥籌交錯,但到底和底下婢子無關。
薑藏月這些時日還是很忙的,除卻製香就是教授紀宴霄君子六藝以及各種各樣的計謀手段,是以承魚宴之時紀宴霄已經小有所成。
進步之快聳人聽聞。
他還待再學這些之時,薑藏月瞧他基礎已牢固,開始傳授四門必殺之招。
四門的招數不是這麼好學的,薑藏月願意教,他也會吃儘苦頭,反而是滿初有小心思,偷摸問薑藏月:“姐姐,他將來背刺咱們可不是什麼好事。”
“無礙。”薑藏月道:“我自有成算。”
忙完這頭,承魚宴上舒妃讓她送東西過去。
她方走至半路,就讓幾個衣著貴氣的女子攔住了,中央著華服的女子上下打量她:“你可是華陽宮那宮婢薑月?”
薑藏月看了一眼麵前的三個妙齡女子,錦衣華服,環佩叮當,珠翠滿頭,她垂眸行禮:“奴婢薑月,見過各位貴人。”
為首的女子和其餘人相視一眼,故作傲慢:“看上去也不怎麼樣,無非是一張臉蛋子有幾分姿色......”
薑藏月起身,手上端著托盤:“奴婢還要為舒妃娘娘送東西,各位貴人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