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妃這胎已經穩穩懷了三個半月了,有人紋絲不動,自然也有人心焦如麻。
尤其是和喜宮內,近日便是紅腹灰雀兒撲騰吵鬨的聲音也聽不見了。
越文君桌子上擺了不少補品,重重疊疊,都快沒地方放了。
桃夭和海棠都去打聽過消息,後宮這些時日風雲波詭,偏偏舒妃的孩子就懷得穩穩的,還將近三個多月了。
她那孩子竟是真夠堅強的。
皇後娘娘向來是容不得後宮中的孩子,華陽宮腹中那子極有可能是皇子,她怎麼可能不動手。
可偏偏多方人馬輪番上陣,明裡暗裡的各種動手腳,依舊沒有任何事情發生,越文君已經沉不住氣,對舒清可謂是厭惡到極致。
“皇後娘娘和貴妃娘娘都去探望過舒妃了。”越文君不緊不慢穿戴護甲,語氣幽幽:“這安胎藥也送了好些時日。”
桃夭和海棠互相對視一眼,心驚肉跳。
和喜宮自然也送過去了不少滋補禮品,甚至她們還夾雜了一些在側殿蘭秀閣李貴人的禮品中,娘娘也是欣然應允的,可如今舒妃孩子仍在,這事兒她們動了手腳也沒用。
娘娘雖表麵平靜實則已軒然大怒,桃夭跪在地上請罪:“娘娘,並非奴婢們手腳愚笨,實則無論各宮送去什麼,舒妃娘娘都照單全收,皇後娘娘的安胎藥舒妃娘娘也喝了半月,可就是無事發生。”
“無事發生?”越文君冷笑一聲:“她舒清的孩子難不成還有菩薩保佑,既然如此菩薩為何不保佑本宮當初失去的孩子!”
“娘娘恕罪!”兩人隻能拚命磕頭求饒,舒妃娘娘的孩子保不保得住根本她們就插不上手,娘娘幾次都沒得逞,她們不過兩個宮婢,怕也是做不成什麼大事。
娘娘於其他任何事情都好說,可偏偏每每遇上舒妃娘娘就會方寸大亂,便也是有當年被舒妃娘娘欺辱的緣由在其中,自此而偏激極端。
桃夭戰戰兢兢不敢回話,就聽到越文君漫不經心又開口:“聽聞最近大理寺又接了一樁貪汙案件,若是那銀兩在大理寺卿府上找到了呢?”
貪汙銀兩在大理寺卿府上找到?
桃夭恍惚間明白了什麼。
她連滾帶爬上前抱住越文君的腿,急忙開口:“娘娘,奴婢知道如何辦事了。”
越文君輕飄飄掃了她一眼:“繼續。”
桃夭跪在地上:“舒妃娘娘現在懷胎三月,正是極易坐胎不穩的月份,倘若舒妃娘娘父親府上被查出貪汙銀兩,自然跟貪官扯到一起沆瀣一氣,身染臟名,並非那般好脫身。”
聽到了此處,越文君眉頭鬆展:“可還有計策。”
“舒妃娘娘到時候聽聞大理寺卿出事,必定會著急上火,懷著孩子的人最忌心緒起伏過大,極易滑胎,娘娘便可一箭雙雕。”
桃夭跟著自家娘娘這麼多年,若是這麼點小心思都揣摩不到的話,她也可以直接抹脖子算了。
越文君聽罷,親手將桃夭扶起來,言笑晏晏:“桃夭,本宮這些日子略微有些煩躁,便是急了些,你們可會怪本宮?”
“奴婢永遠是為娘娘著想。”桃夭連忙拉著海棠表忠心:“隻要能為娘娘分憂,奴婢們死不足惜,娘娘也是為了舒妃娘娘好。”
“奴婢也是。”海棠急忙磕頭。
這番話落,越文君總算是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起身往外走,話語由近及遠:“自是知曉,便不要再拖延時間了,畢竟貪官汙吏橫行也會讓聖上憂心。”
兩人行禮:“奴婢們即刻去辦。”
妃色衣裙的女子輕笑吩咐:“那孩子已經三月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