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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對野區肯定比段時譽對野區熟。

位置和隊伍定下來以後,大家就開始準備遊戲,時笛和許嘉年還有Map在一邊。

段嬋玩的上單。

Map玩輔助,許嘉年打AD,另外一個粉絲打中。

段時譽那邊的隊伍,Casual玩AD,Hene輔助,中路和上路也是安排的粉絲。

這樣其實也算是合理分配。

時笛選了盲僧打野,段時譽選的凱隱。

雙方五個人戴上耳機就開始認真操作,時笛刷野速度還是挺快的,她在紅色方,刷完野區以後,控了上路河蟹。

時笛直接往上路靠。

“我要來上路抓了。”時笛在語音裡說,“阿姨能勾到嗎?”

本來以為段嬋肯定會選個提莫之類的,這個英雄還挺好混的,結果是對麵妹子選了個提莫,段嬋反手選了個諾手。

上單猛男英雄。

匹配賽中的超人。

剛開始玩這個遊戲的人,經常被幾個英雄給支配。

中路的亞索,上路的諾手,打野的劍聖,下路帶鉤子的一切輔助!

……隻能說段嬋選這個英雄,確實也很有她個人的風格。

“可以!我演一下。”段嬋說,“這個提莫一會兒肯定忍不住要上來致盲我,等她技能用了我直接閃現勾!”

時笛:好狠。

分析很到位。

真不愧是段時譽的親媽。

時笛一邊蹲,一邊跟下路說:“我感覺段時譽要抓下了,許嘉年你們注意點呀。”

Map:“不是吧,Fire這麼狠?刷完第一組就來下啊?”

Map話音剛落,段時譽人就從牆體中間跳出來了,他玩的那個英雄是可以穿在牆體裡藏快速移動的。

就喜歡抓下路脆皮,而且這個英雄本來就要前期在下路拿優勢。

時笛就知道段時譽肯定要去。

Map:“……不愧是Fire的女朋友,還真是知道他要做什麼。”

“聽我的肯定沒錯。”時笛輕哼了一聲,注意段嬋那邊的情況。

段嬋的操作比時笛想象中還要細一點,逼走位,細節A兵往前走騙技能。

還真有點內味兒。

時笛從草叢出來,跟上去一套技能,提莫這個英雄本來就脆,被段嬋勾到以後,時笛接完傷害,直接拿下一血。

拿完人頭,時笛又快樂刷野。

跟段時譽在野區碰到的時候,兩個人很同步地按下了Ctrl加3原地跳了兩秒鐘舞。

時笛給段時譽亮了個表情。

——看到沒!我去上路抓人拿一血了!你在乾什麼!

段時譽也回了一個表情。

哭唧唧的。

小新在後麵一邊看一邊在微博跟大家直播。

@MG電子競技俱樂部V:時笛抓上,段時譽選擇抓下路,由時笛方拿到優勢!!!

@MG電子競技俱樂部V:?不是很懂這兩個人為什麼在野區互動要跳舞?

評論裡清一色的玩笑。

【人家小情侶情趣管你什麼事兒?】

【笑死我了,皮下急了!!他酸了!!】

小新:合我自討沒趣呢?

他剛笑完準備繼續看,訓練室的門卻突然被推開了。

是煮飯阿姨。

她招呼小新過去。

小新過去以後,問:“怎麼了?”

“外麵有兩個人來了,你去看看?”阿姨說。

“好。”小新點頭,沒想到是誰會來。

訓練室裡在打水友賽實在是太歡樂了,他感覺自己把什麼事兒給忘了,走出去看到來人,幾分眼熟。

小新沒第一時間認出來。

他準備開外麵的柵欄門,一邊開門一邊說:“你們好,請問有今天的活動邀請函嗎?”

兩個人。

看起來都是四十歲左右。

應該是保養得很好,怎麼看都覺得挺年輕的。

站在右側的女人比較和善,她笑說:“抱歉來得有點晚,我們是時笛的父母,邀請信息在這裡。”

現在都是電子邀請函。

聞笠說完,伸手碰了一下時承君,小聲道:“快給他看一下呀。”

時承君臉上的表情都沒動一下。

跟個木頭人一樣,把手機拿出來給小新看了一眼。

小新完全不敢怠慢,差點都想伸手拍一下自己的腦子。

怎麼把時笛爸媽要來這事兒給忘了?

這件事還是段時譽跟他強調了很多次。

很久之前段時譽就在問今年辦不辦戰隊開放日,其實段時譽本人是不太喜歡這種活動的。

原因很多。

他人懶,覺得這種社交沒什麼意思。

而且前幾次,他運氣也不怎麼好,老被奇怪的女粉給纏上,吵得他頭疼。

所以段時譽親自來問那回,小新就覺得挺奇怪的,怎麼段時譽都會主動問開放日的事情了?

後來段時譽把原因跟他詳細說了下。

大概就是,時笛因為打職業,跟家裡的關係鬨得有點僵,希望能通過開放日,讓她家裡了解一下時笛平時在做什麼,在為了什麼而努力。

她也是在好好地生活,好好地愛這裡。

希望可以通過開放日,讓她的家人也體會到電子競技的魅力,不管這個影響能有多少。

小新這才想起來,趕緊開門迎接他們倆。

“沒事沒事,現在時笛他們在訓練室跟粉絲打水友賽呢,我還是先帶你們參觀一下基地吧?”小新說,“不過之後我們也會搬地址,這邊是老基地,應該今年打完就搬過去了。”

時承君隻是點了點頭。

聞笠在接話:“好的,那辛苦你帶路了。”

小新帶他們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路線,最後走到休息區域的時候,小新問他們:“這邊是時笛的房間,需要看一下嗎?”

時承君:“不用。”

回答硬生生的。

聞笠在一邊溫柔地笑笑:“我們主要是擔心,這樣貿然進去不告訴她不太好。”

小新愣了一下。

感覺,雖然時笛這個父親是有點嚴肅,心思其實還是挺細膩的。

典型的中國父親。

小新趕緊解釋:“沒關係,因為是有開放日,大家的房間都是提前收拾過的,這些都是可以公開展示的內容。”

聞笠這才說:“好的,那我們就看看吧?”

時承君就嗯了一聲,沒太說話。

小新伸手去開門,帶他們倆進去。想段時譽之前說的那些事。

他覺得自己也得做點什麼。

他一邊帶人進門,一邊感歎說:“其實你們這次能來,時笛應該會很開心。”

“她好像一直很羨慕彆的選手父母會到現場來支持,說到底,時笛也就是個十九歲的小姑娘,遇到這些事情還是沒那麼堅強。”

“時笛在隊伍的訓練裡也特彆刻苦,她也是很有靈氣和天賦的選手,打職業這麼久基本沒犯過什麼錯。”

“我搞電競行業這麼多年,其實也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厲害的女選手。”

“比很多男生都厲害。”

邁步走進時笛的房間,她的被子疊得很整齊。

房間裡很多東西時承君和聞笠都沒見過,應該都是時笛自己出來這一年自己買的。

小新還在繼續。

“她真的特彆能吃苦,完全看不出來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遇到什麼困難的時候從來都沒泄氣過,倒是越挫越勇。”

“競技行業真的很需要這樣的選手。”

“如果失去時笛這樣的人,對我們整個行業來說都很可惜。”

“彆的時候都沒見她難過過。”小新歎了口氣,“但提到跟父親有關的事情,她好像都挺難過的。”

見好就收,小新說到這裡,往後退了退。

“房間是可以隨便參觀的,我先到外麵等你們。”小新說。

他人出去以後,聞笠認真環顧了一下四周。

這個房間不大,但是簡單乾淨,時笛把東西都收拾得很好。

聞笠看了一眼梳妝台上擺放得整齊的瓶瓶罐罐。

“小笛真是長大了不少。”聞笠說,“這一年裡,我們倆也沒怎麼關心過她,她自己倒是一直很努力。”

時笛確實是從小寵長大的。

一開始她跟家裡鬨僵,聞笠這邊也是有點不能接受的,時承君索性不管,把時笛放在外麵。

是覺得她吃夠了苦自然自己就回來了。

沒想到,她人沒回來,還真的就堅持自己的想法往下走了。

“以前以為她離開了家裡很多事情都做不好吧?”聞笠靠在高低床的樓梯邊上問時承君,“你看,她什麼事情不都做得挺好的嗎?”

時承君悶哼了一聲,沒說話,繼續在她房間裡轉悠。

“我是沒想到她能跟我倔這麼久。”時承君過了會兒才說。

本來以為吵幾次,倔幾次,她自己想通了就回來了。

現在搞得好像反而是他沒想通。

“小笛現在是真的很喜歡這裡吧。”聞笠輕聲笑了笑,“那這樣也挺好的。”

時承君依舊沒很快接話,他轉了個身,餘光掃到在時笛枕頭邊上放了個什麼,像是相框。

“那是什麼?”他下意識的問了句。

聞笠這才轉身,彎腰伸手去拿過來,相框是倒扣放在枕頭邊上的。

她一邊拿一邊說:“這東西不收拾好放在床上乾什麼?”

聞笠準備給她放到桌上。

順手把照片翻過來,兩個人的目光卻都定住。

那是一張老照片。

是時笛考上青宜一中的時候他們拍的一張全家福。

時楚跟時笛站在中間,他們倆各自一邊。

這張照片家裡客廳也掛一張,他們都看了很多次,但他們沒想到時笛一直帶這個小一號的。

放在身邊。

她手上有很多照片,甚至有很多是單獨跟時楚拍的。

可是時笛還是選擇了全家福。

四個人都在的照片。

聞笠看,輕聲:“不論怎麼樣,磨磨其實從來沒有放棄過這個家吧。”

“阿楚對她來說可能比我們還要重要。”聞笠說,“我今天來的路上其實好幾次想跟你說,怕你生氣轉頭回家了。”

時承君嗯了一聲,表明自己是在聽的。

聞笠輕輕摩挲照片,跟他說話。

“上次你來找她,兩個人吵了架,其實我就想了很多,今天來了以後更是在想。”

“我們以往對兩個孩子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阿楚出意外去世,她心裡肯定難過,而且阿楚還是為了回來見她才出事的,她難免自責。”

“一開始或許是為了阿楚的夢想。”

“她想彌補一些阿楚的遺憾,所以放棄自己。”

“我一開始也是不太能理解的,也是覺得不管阿楚發生了什麼,可她還是必須選擇自己的人生,不能困在阿楚的意外裡出不來。”

“可是後來我也才知道,原來之前我們認為的,她選擇的人生,她喜歡的道路,可能並不是我們看到的那樣。”

她不是不喜歡學習。

她是什麼都不喜歡。

對以前的時笛而言,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些她需要去做的事情而已。

可是時楚的離開讓這樣的平衡失控了。

“或許呢。”聞笠輕輕說,說就覺得哽咽。

“或許,其實她和阿楚一樣。”

“熱愛電子競技才是她的人生。”

至少,現在她能看到的是這樣。

聞笠和時承君在房間呆了好一會兒才出去,小新隱隱約約聽到他們倆在說什麼,不好偷聽,索性站得遠了點。

見他們倆人出來以後,小新趕緊迎上去:“我們現在去訓練室吧,他們那邊應該剛打完第一局,你們二位想玩一局嗎?”

依舊是聞笠接話:“我們不會玩這個遊戲。”

“哦好的沒事,一會兒打水友賽,你們看也行,我給你們解說情況。”

“好的,謝謝。”

他們到樓下訓練室的時候,時笛他們果然是剛好打完那局。

門剛推開就聽到裡麵鬨騰騰的。

“都跟你說了我肯定是野王啊!”時笛語氣挺驕傲的,“服不服?”

另外一邊的少年轉過身來,懶懶的。

“怎麼你在我對麵就這麼狠?”

時笛:“打你我是專業的。”

她說完,大家接連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笑死,太喜歡看時笛教訓Fire了!”

“你也有今天!”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聞笠和時承君幾乎是同時看到段嬋的。

她坐在時笛旁邊的位置,都還沒注意到他們,段嬋轉過去跟時笛說:“小笛太厲害了吧!!上路幫我打了好多優勢!下次咱倆還一個隊啊——”

完全跟時笛打成一片。

大家都還挺開心的。

隻是段嬋話音剛落下。

訓練室的門完全打開,外麵的三個人一起走進來。

所有人聽到聲音下意識地回頭過去,時笛本來在擰瓶蓋的手都頓住,剛想跟段嬋說話的聲音也啞住。

她跟時承君和聞笠對上眼神。

不知道為什麼,段嬋竟然認識他們倆,也很驚訝。

“欸?你們怎麼也來了?”段嬋問,“這麼巧?”

聞笠:“是挺巧的。”

這也能碰到,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緣分,上輩子就是出生入死拜把子的戰友關係吧?

時笛愣了好幾秒,在他們準備走過來的時候,終於緩緩開了口。

在段嬋正要繼續打招呼的時候,時笛冷不丁地接上兩聲。

“媽媽…”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