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2 / 2)

米衛國被老娘的反應搞得一懵,正要詢問,哪知馮秀萍卻是伸手把他的背簍一推:“找回來的東西先賣一樣,剩下的藏起來,以後再說。”

竟是問也不問就要他趕緊家去。

米衛國一臉懵逼,她怎麼知道自己找了不止一樣的?

馮秀萍被自家的蠢兒子氣得半死,伸出指頭用力戳他:“還不趕緊回去,一會兒接蘇芫可就晚了。”

米衛國這才反應過來,意識到老娘可能知道些什麼,便趕緊轉身走了。

因為還要去接蘇芫,福福便還留在馮秀萍家裡,一同留下的還有鼻子還腫著的花花。

目送著米衛國離開,馮秀萍還是不放心,再次叮囑:“往後就算爸爸媽媽問,你也要悄悄跟他們說自己想要啥,不能讓彆人聽見。”

福福乖巧點頭,摸著花花紅腫的鼻子心疼不已。

花花身上的血跡早在出林子之前就被米衛國帶著清洗乾淨了。

它也是個不要臉的,見小主人如此心疼便可著勁兒地撒嬌求安慰,為此還十分不要臉的把肚皮亮出來求摸摸。

福福:“?”不是鼻子疼嗎?為啥肚肚也要摸?

不過我們的福福是乖寶寶,雖然想不明白鼻子疼跟摸肚子之間的關係,但是見它要求,小家夥便賣力地揉起來,把花花舒服得直哼哼!

然後哼著哼著,花花就感覺身上被人踹了一腳,一睜眼,就見馮秀萍一臉凶神惡煞地盯著它。

花花:“汪嗚……”好可怕。

頓時慫得夾起尾巴,乖乖自地上爬起來一動不敢動。

馮秀萍:“往後你要跟緊福福,要保護好她,知道沒?不然我就把你殺了吃狗肉!”

花花:“汪汪汪!”保證完成任務!

從此以後,花花為了自己一條狗命,福福走哪它跟哪,就連福福日後上學結婚嫁人都不例外!

這邊馮秀萍費心調.教狗子,為日後孫女的安全加保障,那邊米衛國已經到家開始收東西。

最先放下的,是那一簍蝦蟹,隨便找個大盆放點清水往裡一倒,再找個東西蓋上,這東西就那麼撂在院子裡就行了。

然後就是那一堆蘑菇跟櫻桃,他把蘑菇櫻桃賣相好的各撿了一部分出來,堆在一邊,剩下的鋪開晾在新建好的洗澡間裡,也就妥了。

那隻白兔子剛才沒來得及給福福看,他找來一根繩子,把它拴在豬圈邊,因為怕它打洞,又特意找了處全是石板的地方,又弄了一個大筐給它扣在裡麵,這樣就不怕它逃走了。

已經死了野雞野兔他撿了一部分裝進麻袋,剩下的照例掛在洗澡間陰涼通風的地方晾著。

做完這一切,就到了收人參跟靈芝了。

他左看右看也沒看出來把這兩樣東西藏哪裡合適,最後靈機一動,將之放進了洗澡間外的灶洞裡麵,外麵又用柴堆起來,這樣就誰也看不到啦!

不得不說,單從藏東西這一點上來說,他跟福福還有馮秀萍,還真是一家人!

做完這一切,天色就已經暗了。

他趕緊把之前撿出來的蘑菇跟兔子野雞背上,緊著就去了老隊長家借馬。

馬兒早已經喂飽,就等著他來。

米衛國將背簍裡的蘑菇倒出一半給老隊長,又把兔子野雞各拎一隻出來遞給老隊長:“耿叔,這些是我今兒上山打的,送給您嘗嘗。”

老隊長趕緊推辭:“這你打的就自己吃,不吃就賣,我不要!”

米衛國正色:“這些日子一直借您的馬,都沒啥表示,打兩隻野物給你們香香嘴兒。要是您不接,我都不好意思再借馬了。”

見他這麼說,老隊長便無奈將東西接過:“其實你每天帶著大青跑兩趟,給我省了不少事兒,都不需要專門抽時間陪它跑圈了。”

然後又叮囑:“就給這回就行了,下回可不許給了,再給我寧願不借給你馬,也不要。”

老隊長就是這樣,熱心大方,村裡人但凡有事,他總是能幫便幫。

因此這大山村的隊長年年選,年年都是他,大家都服他。

米衛國應了一聲,牽過馬就“得兒得兒”地走了。

身後,老隊長搖頭晃腦:“這後生可以!有前途!”然後把野兔並雞往老婆手上一交,喜滋滋:“晚上燒這個,再打二兩酒!”

*

老隊長嘴裡“有前途”的後生騎著馬“得兒得兒”地奔馳在鄉間小路上,心裡掰著手指在算這次的收成。

“老娘說隻賣一樣,意思就是人參跟靈芝賣一樣。”米衛國嘀嘀咕咕,“那一會兒先去收購站打聽打聽,這兩樣大概多少,撿最值錢的那樣賣!”

“然後背簍裡這些野物送一點給國營飯店,剩下給秦廠長送一些。芫芫在那裡上工,弄點東西給彆人,總歸是好的。”

“剩下的到時找張三兒把東西一換,估計買磚的錢就攢夠了,過幾天就可以去拉磚!”

米衛國越算心裡越火熱,感覺離自己翻修房子的目標又近了一步。

他忍不住雙腿一夾:“駕!”然後騎著大青一路狂奔……

馬蹄得得,很快米衛國就駕著大馬停在國營飯店門口,一個帥氣轉身,身高腿長的米衛國乾脆利落地跳下來,引得街上來往的大姑娘小媳婦紛紛側目。

然後大家就看到國營飯店大門被人打開,自裡麵走出一個眉目如畫,身材纖長的女子,衝來人一笑,二人相攜離去。

“唉,竟然是有主的……”

眾人頓時失望轉身,不過也有人還是忍不住偷偷回望,隻覺得離開的兩人,男的高大帥氣,女的苗條美麗,看起來十分般配。

蘇芫將米衛國帶來的兔子野雞一樣拿了一隻到後廚,直接交給了掌勺的大師傅黃九英,然後又捧了些櫻桃並蘑菇進去,道:“這都是我家孩子爸爸在山上打的,拿給您嘗嘗鮮。”

當久了掌勺師傅,黃九英對那兔子跟野雞倒是不是那麼感冒,反倒一眼就相中了那堆紅通通的櫻桃。

“嗬!這野櫻桃漂亮!個大味兒香,這麼遠都聞到味兒了!”黃九英伸手掂了一粒櫻桃塞進嘴裡,眼睛一亮:“味兒不錯,甜中帶酸,甜而不膩,清甜可口,好!好!”

見他喜歡,蘇芫也笑:“您要是喜歡,下回進山如果還能遇到再給您摘些來。不過鮮櫻桃無法久存,最好是做成櫻桃醬存起來,味道也好。”

“櫻桃醬?”

黃九英一愣,似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對哦,櫻桃醬味道也是不錯的。”

說到這裡,他頓了下,然後道:“小蘇我說你們大山村是不是人人都會兩手廚藝啊,你看你,有幾道菜就做得非常不錯。然後上回有個姑娘,好像也說是你們大山村的,那一罐櫻桃醬做的!嘖,可真真是香掉牙了!”

上回?櫻桃醬?

蘇芫一怔,腦中靈光一閃,仿佛抓到了點什麼,又仿佛沒有。

之時,黃九英又掂了粒櫻桃扔進嘴裡:“說起來,你要是早點來我們這裡,說不定你還能被殷山海老師傅指點指點,上次那姑娘就靠那手櫻桃醬得了老師傅青眼,準許她去省城跟著她去學習一段時間呢。”

“殷山海?”蘇芫反問:“是我理解的那位老師傅麼?”

黃九英眼露羨慕:“可不是!能跟著他學習,真不知道那姑娘上輩子做了多少好事!唉,原本我還以為我能一試的,哪曾想……”

聽到這話,蘇芫心裡有一條線逐漸清晰明了——

她頓了下,緩緩開口:“上回那姑娘,是不是叫林琳?”

林琳是上個星期她進國營飯店的時候請假離開的,理由是什麼要去省城學習,還特意找老隊長借了馬要到縣裡去趕車,被前去借馬的米衛國聽了個正著。

這事加上之前張三兒說的櫻桃醬的事兒,她心裡陡然反應過來——這林琳竟是偷著她的櫻桃醬搏了個好前程,難怪那天她不敢出來幫她作證,還一口否認說她從沒來過鎮上。

蘇芫心裡有些膈應:之前林琳剛來大山村的時候,因為她跟她曾經也算是老鄉,還幫過她許多。及至後來,她光速跟耿翠翠的竹馬結婚,兩人的關係漸漸疏遠。

想到曾經還因為耿翠翠經常針對她而同情過對方,她這心裡突然就跟吞了一隻蒼蠅一樣惡心。

不過這樣也好,早點叫她看清她的為人,後麵不至於再被對方陰了。

至於說跟著殷山海老師傅學習——

殷山海固然厲害,但她蘇芫還不信就憑一個殷山海,就能徹底改變她的命運!

想到這裡,蘇芫的心情已然平複下來,心裡一定,就聽耳邊黃九英繼續道:“啊,對!就是要叫林琳!當時我還說呢,一個姑娘家取這名兒不好,而且聽說她還是什麼下鄉的知青,以前是知識分子!嘖,當時還說呢,那小姑娘細皮嫩肉的,也不知道吃不吃得了學廚藝這份苦!”

黃九英的語氣有些酸溜溜的,說起來,當初原本他家裡都托人說好了,會讓他去學習。哪知半路殺出個林琳,憑著一手櫻桃醬,直接讓殷山海老師傅開口點人,倒把他的名額給頂了。

蘇芫不想再聽他嘮叨,但微微一笑,道了句:“謝謝黃師傅。”

然後拎起東西就轉身出門了。

突然被謝的黃九英一懵:“???”

他好像也沒做啥啊,反倒是他,吃了彆人的拿了彆人的,這姑娘怕不是搞錯了,道謝的應該是他吧?

不過還不等他開口,蘇芫就已經走遠了。

黃九英便也把這事拋到腦後,將櫻桃裝了些準備拿回宿舍慢慢享用,至於那野雞跟兔子,就放在那裡等明天大家夥兒來了做個菜,一起吃。

米衛國虛眼看身邊的蘇芫,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老婆的神態似乎跟剛才有些不一樣了。

有心開口問她是不是剛剛受了什麼欺負,又想著現在還在飯店附近,讓人聽去不好,便頓了下。

蘇芫注意到丈夫的動作,便主動開口:“殷山海師傅你知道吧?”

米衛國一頓,不知她為啥突然提起他來,他直覺蘇芫話裡有話,便點頭道:“認識,殷老師傅當年也是青羊鎮人,建國那年還曾經被請去京都參與國宴烹飪,很厲害的一個廚師。”

“你怎麼突然提起他來了?”

蘇芫笑笑,“我剛剛才知道,上個月殷老還曾經來咱們鎮上挑過徒弟。林琳這次去省城,就是跟著他學習去了。”

米衛國頓時懵了,不知道這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怎麼搞到一起去的。

看到丈夫表情,蘇芫笑:“你很奇怪吧?我也很奇怪,而且據說林琳是靠著一罐櫻桃醬被選中的。”

“櫻桃醬?”

米衛國失聲,陡然想起張三跟他說的事來。

“你想起來了?”蘇芫笑眯眯,大步往前走去,“我現在倒也沒有不高興,就是有點膈應,這還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想當初她跟我說,秦嶽侖對她死纏爛打,還說她跟他領證的時候不知道耿翠翠跟秦嶽侖是青梅竹馬,有過口頭婚約,我還信了。”

“現在想想,”蘇芫沉著臉:“也不知道她這些話裡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米衛國反應過來之後當場就炸了,提著馬鞭就要去找人對質,被蘇芫一把拉住:“你現在怎麼跟人對質?她人去了省城,你找秦嶽侖嗎?且不說秦嶽侖會不會跟你說實話,就算說了,你能怎麼樣?去省城把她作弊的事兒宣揚出去?怎麼宣揚?在哪宣揚?能不能傳到殷老的耳朵裡?先彆說彆人信不信,首先你就沒法拿出證據來證明那罐醬不是她做的!”

一連串的反問道儘了蘇芫心中的憋屈。

確實,如果要證明那罐櫻桃醬是她做的,勢必要扯出來當初教她製醬方子的老先生跟張三。而這兩人身份敏感,根本不能拿到明麵上來說事。

想來這林琳也是算準了這點,才敢公然行事。而且她相信,既然林琳敢拿這罐醬來拜師,說不準早就將她的方子給吃透摸清了。這樣一來,即使兩人公開對質,同時製作,說不定到時味道都會是一模一樣。

米衛國憋屈至極:“那我們就這麼便宜了她?!我就不信,她能跟你一樣,做出同樣好吃的櫻桃醬來!”

聽到丈夫的話,蘇芫的眼神突然一閃:不對!她現在的嗅覺遠超常人,那天做櫻桃醬的時候她其實並沒有嚴格按照當初那道方子製作,而是自行根據情況添減了些東西,可以說,她的方子或者說手法,應該是獨一無二的,無人能複製。

或許……她可以從這上麵想想辦法?

但是如果真要現場對質,首先就得讓殷老對林琳產生懷疑。讓殷老對林琳產生懷疑最直接的辦法莫過於把自己做的櫻桃醬送到他的麵前。

可她區區一個大山村的農村婦女,要如何把櫻桃醬不著痕跡地送到殷山海麵前?

蘇芫頭痛地“嘶”一口涼氣:“算了,且走且瞧吧,反正就算證明了那櫻桃醬是我做的,我也不可能拋下你們去省城學習。”

然後拉米衛國:“走,我們還是去秦廠長那裡問問看,有沒有老先生的消息。”

當初老先生隻身而來,就連送他去大山村的秦廠長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誰,隻是受一個朋友所托,要幫老先生安置一處安全的歇腳地。

正好那時秦廠長進山打獵,一次偶然結識了米衛國,覺得他家人淳樸厚道,便直接把人送來了。

最後陰差陽錯讓蘇芫跟老先生結下不解之緣。

夫妻倆到秦廠長家的時候他已經下班,見兩人又帶東西來,頓時推辭不要,直言上次拿的還沒吃完,這次無論如何也不會收了。

又說自己終於找到了之前送人來的朋友,對方似乎是說有老先生的消息,叫兩人這幾天勤走動,或者他得了消息就派人去國營飯店通知蘇芫。

尋找多年的師父終於疑似有了消息,蘇芫原本因為林琳一事而產生的負麵情緒一掃而空,從秦家出來的時候連步伐都輕快了幾分。

上了馬,蘇芫坐在米衛國身前,笑得一臉夢幻:“衛國,你快過來讓我掐一把!我感覺咋這麼不真實呢?你說師父他真的有消息了嗎?我感覺咋像是我終於時來運轉,就連老天爺也在幫我呢?想福福身體好,她就好了;想找師父,轉眼就有師父的消息了……真是……”

她“真是”了半天也沒“真是”出個所以然來,最後索性一回手,重重一把掐在米衛國大腿的軟肉上。

可憐他那一塊軟肉,先是螃蟹夾現在又被老婆掐,痛得他眼淚都飆出來了,差點沒當場從馬背上蹦下去,“嗷!!!痛痛痛!”

然後蘇芫笑了:“嘿嘿,痛的,不是夢。”

米衛國:“…………”

然後蘇芫回頭,正好看到米衛國眼角沁出的淚水。頓時撇嘴:“嘖,你一個大男人,我又沒真用勁,行不行啊?”

是個男人都不能說不行,更何況還是在自家老婆麵前。

米衛國當即挺直腰杆,伸出另一條大腿:“你可以試試這邊,我肯定行!”

蘇芫笑罵一句,拍他一下:“快走吧,天都黑透了,福福也不知道吃飯沒有。”

米衛國:“得令!”

然後雙腿用力,“得兒!駕!”一聲,馬兒就小跑著帶著兩人衝了出去。

此時此刻,心情輕鬆的兩人並不知道,或許真的連老天都在幫他們——

因為就在他們剛出秦家的時候,那邊省城的殷山海麵前已經擺了兩罐一模一樣的櫻桃醬。

作者有話要說:  嗷嗷!三更送上!!快誇我!

以及章節開頭有關人參的描述參考百度百科詞條:《野參》

人參歌訣同樣來自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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