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第 120 章(1 / 2)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江樾沒想到跟他老爹去趟京市, 竟然還能碰到小姑娘!頓時樂得眼睛都笑眯縫了,腦子裡更是感覺像是有無數煙花炸開, 令他微微目眩,眼前光影閃動,每道光裡,都有一道小小的紮著兩個小揪揪的小身影在向自己衝來。

這一刻,他忍不住笑得像個傻子。

隻是下一刻,他看著明顯一臉委屈的小姑娘瞬間愣住了, 下意識張開手想要抱抱她。

哪知福福卻在衝到他麵前還有兩步遠的地方“嘎”地一聲停住腳步,委屈巴巴:“你還記得孫小胖給咱買的畫具不?一共三套。”

孫小胖?

江樾不舍而又尷尬地收手,變張開懷抱為酷酷地環住自己的胳膊。

少年腦子裡的煙花齊齊熄滅,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啊,記得,怎麼了?”

那些畫具是孫傑睿從國外托人帶回來的,一式三份,據說還是定製的, 分彆給了他們三個一人一份。

可他那時候還沒開始學畫畫, 又加上他爸受傷,來了一個老部下來看他。回去的時候沒有回禮, 正好對方的兒子跟福福一樣愛畫畫, 當時他還因為這個跟人多說了兩句話來著, 走的時候就把畫具送給人家了。

剛才他隔老遠就看到那個男孩好像跟福福站在一起,彆不是產生什麼誤會了吧?

正當他想著要怎麼解釋一下的時候, 就看到小姑娘忿忿地回身一指:“她!冤枉我偷她兒子畫具!可那明明就是我的!”

“什麼?”

江樾一下愣住, “怎麼回事?”

江庭也沒想到大波浪說的小偷竟然是福福,頓時也板起了臉:“到底怎麼回事?”

小姑娘的品性他是知道的,絕對不可能偷人東西。反倒是曾樹人的老婆, 他之前就覺得這女人不簡單,不是個省心的。

福福人雖小,思路卻是清晰。聞言頓時連頓兒也不帶打地“叭叭”就把事情來龍去脈說了個一清二楚,包括大波浪母子二人剛上車時跟她們起的衝突也一一說了。

期間大波浪數次想插嘴打斷福福的話,結果卻被江庭眼神冷冷地盯著,竟是一個字也吐不出口。

咋還會有這樣的轉折呢?

這一家子小偷咋還能跟上司扯上關係呢?

大波浪被她男人曾樹人一刀一刀的眼刀剜得有點慌,正不知道怎麼收場的時候,福福的話也說到尾聲:“然後我正在隔壁跟筱月姐姐睡覺的時候,她突然就把我的包包扯散了,說裡麵的東西是她兒子的!還把我的畫也全毀了!”

雖然畫還可以再畫,那些畫麵都已經深深印在她的腦子裡了。可是這口氣她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因此一看到江樾,便忍不住紅著眼把所有的事情全都說了。

其實以她的心智,這點事情還不至於讓她紅眼,但是她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覺非常委屈。尤其當那個大波浪一副“呀,可算有人撐腰”的態度的時候,她下意識拔腳就衝了出去。

以前江樾不管什麼時候看到她,包括當初她還不會說話走路的時候。每次小丫頭都一副元氣滿滿,笑容滿麵的樣子,何時見過她這樣委屈巴巴的時候,頓時心疼得不行,上前一步伸手牽住小丫頭的手:“我信你沒偷,去看看咋回事。”

大波浪還想張嘴說什麼,卻被曾樹人喊了聲:“趙愛芳!”喝住了。

福福這才注意到曾樹人說話時聲音有些奇怪,眼睛也是有點不正常,一隻直愣愣的不動,另一隻也眼瞳有點泛白,似乎視力不大好的樣子。

江樾注意到她的目光,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曾叔叔是大英雄,曾經為國立過功,眼睛受了傷。”

“哦。”

福福明白了,心裡對他肅然起敬的同時,卻是又升出了一絲惋惜——為什麼英雄總是找不到好老婆?

看出她心裡想法的江樾頓感好笑:她自己也不過是個孩子,露出這樣老氣橫秋的表情真是太可樂了。

他這麼想了,也這麼說了。

福福卻是頭一歪,甩著小揪揪不說話了,一副“我就這樣你能把我咋滴”的模樣。

兩小的對話蘇芫也聽到了,頓時反應過來為啥趙愛芳能買到軟臥票了:華國規定,於國家有重大貢獻的軍人及其軍屬都有資格坐軟臥,尤其曾樹人似乎還因為立功殘疾了。

她應該就是沾了曾樹人的光,所以才能買到軟臥。

蘇芫心裡鬆一口氣,還好,隻要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就行。

江庭大步走過來,看到地上散落一地的畫具以及畫本,麵色頓時有些不大好。江樾一眼就認出來福福帶的正是之前孫小胖送給他們的畫具,上麵還印有“FYJ”他們名字的首字母。

大波浪趙愛芳被曾樹人管著這會兒倒是沒敢再大聲嚷嚷,但是卻忍不住小聲嘟嚷:“樹人你來了正好,你看這些畫具,不是咱誌雲最喜歡的那套嗎?你忘了,還是上回你去看首長的時候帶回來的那套。”

曾樹人眼神一定,突然麵色變了變:“那套畫具你放哪裡的?”

趙愛芳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問這麼一句,不過還是下意識回答:“我記得我就放在這個大包外麵,用一個灰色的袋子裝著的。可是剛才誌雲說他想畫畫,我找畫具的時候才發現那個袋子不見了,然後就看到對麵她們窗戶上掛著的袋子裡好像有枝筆挺像的,然後我就扯開看了看……”

隨著她的講述,曾樹人的臉色越變越古怪,趙愛芳意識到不對勁,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終於忍不住停下來,拉住他的胳膊:“老曾,你這是啥意思?”

曾樹人掙開她的手,一臉歉意地看向蘇芫,以及她懷裡因為受到驚嚇,哭得打嗝不止的雙胞胎:“抱歉,是我們搞錯了。誌雲的畫具臨出門時被我當作不需要的東西取下來放在家裡了,這個東西確實是你們的,你們沒偷東西,抱歉。”

說著,他便衝蘇芫深深一鞠躬,十分誠懇。

“啥?!”

趙愛芳簡直不敢相信:“你不是說這是專門從海外定製的畫具,整個華國都買不到麼?她們這一看明顯就是小地方出來的,怎麼可能買得到?咱誌雲最寶貝這套畫具了!你看看,這數量,這字……全都對得上!”

“哦,我明白了!”說到這裡,她突然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聲音陡然拔高變尖:“還是說,你看人家長得好看就不分青紅皂白了?!”

“夠了!”

曾樹人聽她越說越不像話,終於動怒,用他僅剩的一隻眼睛瞪著她:“不要再胡攪蠻纏了!這東西我說不是我們的就不是我們的!”

趙愛芳還想再說,旁邊卻突然響起一個清亮的聲音。

“你家的畫具是我送的,說起來,這畫具,還是托她的福才能被人專門從國外定製回來,”江樾牽著福福的手往上一舉,示意了下:“我們一個朋友專門給我們定製了三套,我的那套被我送給了曾誌雲。”

“啥?!”

趙愛芳這一下是真的驚住了,臉上感覺火辣辣地在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周圍的人沒想到竟是這麼一個狀況,頓時感慨萬分——

“嘖,這原本多好多有緣份的一件事情,生生被搞成現在這樣。”

“所以說啊,這人的性格千萬不能急躁自大,這指不定哪下,就被打回自身了。”

“唉,可惜了了,堂堂一個人民英雄,竟然娶了這麼個胡攪蠻纏的老婆。”

……

一片議論紛紛中,曾樹人鐵青著臉,按著趙愛芳:“還不給人道歉。”

趙愛芳:……

不情不願地扭身,敷衍地衝蘇芫拱了拱手:“抱歉。”

看她這明顯一副不知悔改的樣子,曾樹人心頭就是一陣火起,正要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