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還早,先睡不著,遲騁也沒關燈,調成了不太亮的光,坐在床邊看手機。
陶淮南把他枕頭立起來靠在床頭,擺成一個看起來就很舒服的樣子,碰了碰遲騁肩膀,叫他:“小哥你靠這兒唄,你那麼低頭看累脖子。”
遲騁無動於衷,頭都沒回。
陶淮南不玩手機,就安靜陪著,後來默默地坐到了遲騁身後,腿挨著遲騁。
“離我遠點。”遲騁說。
“彆生氣啦……”陶淮南不但不離遠點,甚至還離得更近了,下巴差點要搭上遲騁的肩膀,“我不是故意那麼說話,我不知道是你。”
陶淮南眨了眨眼,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說完突然有點傷感。
從前哪怕誰也不說話,陶淮南都能在第一時間分辨出那是遲騁。不同的人握住他手腕時觸感是不一樣的,每個人的手都有區彆。
他不該認不出來的。哪怕當時他實際上被人突然握住手腕很慌,哪怕當時環境亂,可遲騁就是遲騁,他是被這隻手牽大的,竟然認不出來了。
現在回想起來,分明就該在第一時間辨彆出的,那是小哥的手。
陶淮南輕輕地把下巴搭在遲騁地肩膀上,像一隻難過的動物。
“你是不是傷心了?”他輕聲說著話,說話時下巴在遲騁肩膀上一點一點的,下巴頦兒抵著肩膀,讓人有點癢,“對不起……我又讓你難過了。”
遲騁難不難過不知道,陶淮南現在是真的有些難過。
時間和分離帶來的隔閡感一朝一夕消得不掉,他們明明是世界上最親密的,可現在陶淮南卻在被握住的時候,沒有驚喜沒有興奮,隻說了一聲“滾”。
遲騁低著頭,視線還落在手機上,可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黑了屏。屏幕裡映出遲騁的下巴,和陶淮南一點模模糊糊的影子。
陶淮南的手試探又小心地環過來,虛虛地攥著遲騁的睡衣。
“我平時不跟他們鬨的,我誰的也不是,”陶淮南說話是氣息能噴在遲騁後頸上一點點,他自己不知道,“我是你的……小狗。 ”
陶淮南眼睛有點紅了,他替遲騁和他自己覺得難過。
“他聲音有時候像你,我在特彆……想你的時候,會聽他唱歌。”陶淮南很誠實地交代著,沒有說謊,“他脾氣不好,總是發火,我總是想讓著他,因為他發火的時候聲音最像你。”
遲騁吸了口氣,聲音還是挺冷的,笑了聲說:“他來他去夠親的。”
“沒有沒有,”陶淮南趕緊搖頭,“那我得怎麼說合適呢……我怕叫名字你也覺得不愛聽。”
“不用跟我說,”遲騁說,“你跟我說不著。”
“能!”陶淮南抓著他衣服的手用力了點,靠著遲騁不鬆手,“如果我提前知道你回來我肯定哪兒都不去的,不會出去吃飯,早點回家等你。”
遲騁挑眉,側頭問:“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曉東沒跟我說你回來。”陶淮南誠懇道,“我真不知道,不然我哪可能還出去。”
陶淮南是真冤,今天屬實是被親哥給擺了一道。
曉東在那屋還不知道把崽坑透了,支著耳朵聽動靜,啥也聽不著。
“他倆不能又鬨彆扭吧?”陶曉東問湯索言。
湯索言說:“鬨不起來。”
陶淮南好好地哄了半天,終於遲騁地肩膀不繃得那麼硬了,明顯是有了要軟化的趨勢。陶淮南叫了聲“小哥”,還要繼續說話,手機在身後響了聲。
他沒管手機,問著:“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遲騁還沒回答,陶淮南手機又連著響了兩聲。
遲騁不出聲了,陶淮南隻得拿過手機,不聽顯得他心虛,陶淮南心裡祈禱著這可千萬彆是江極。
然而他今天都已經寸成這樣了,那肯定是怕什麼來什麼。
江極喝多了,連著發了三條語音,嗓門挺大地吼他,那聲一聽就是個小醉鬼。
—“陶淮南!”
—“平時不出來,喝酒你也先走,你現在挺難請啊!”
—“你就跟我整事兒吧,極哥對你好不好!你自己說!我他媽……你要什麼我沒給你什麼?你現在跟我擺臉色……你真當極哥不值錢呢?啊?你這回要再不好好的,咱倆就他媽……都他媽玩完!”
陶淮南聽完語音手都抖了。
天……這都是什麼啊!
遲騁直接站了起來往門口走,陶淮南“哎!”了聲,跳下地去攔。遲騁直接掀開他胳膊開了門,陶淮南又給推上了。
“他喝多了說胡話!”陶淮南小聲又急促地說著,“估計是想跟誰說話說串了,喝多了腦子不清醒了!”
遲騁臉徹底冷了,眉都不皺了,就冷著臉站那兒看著陶淮南。視線在他臉上一遍遍掃過,眼神都很淡漠。
陶淮南都不知道應該咋說,抓著遲騁地手,邊說話邊上下晃了下:“為啥都跟我作對!”
話音裡甚至都帶了點委屈,胸口快速起伏著:“我好容易把你盼回來了,這一出出都乾嗎啊……”
不知道得怎麼解釋,也不知道還能說點什麼,話說到這兒也是真委屈:“咋回事啊!我得怎麼才能行啊,我為啥這麼難!”
陶淮南眼圈都紅了,說話聲線也不穩了,是急的也是氣的。他緊緊抓著遲騁的手不敢鬆,嘴唇緊抿著,真氣著了。
遲騁站在他身前,垂眼看著陶淮南喘得越來越厲害,急得快哭了。
陶淮南眉擰成個小死結,又挫敗又委屈又氣憤,就感覺自己倒黴。
遲騁突然低下頭狠狠咬住他嘴唇的時候,陶淮南震驚過了頭,緊擰的眉瞬間撐開了,眼睛瞪得溜圓,用力眨了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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