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楠探身過來,撥開他領子湊近了看看,他動作太突然了,搞得陶淮南往後一躲:“你乾什麼啊?”
“真的假的?真有對象了?”季楠失笑著看陶淮南,“誰啊!”
陶淮南讓他問得一愣一愣的:“你能不能穩當點……怎麼一驚一乍的。”
“哥哥是過來人,你彆想騙我。”季楠重新坐回去,笑了兩聲說,“彆跟哥說你那是搓澡兒搓紅的。”
“搓什麼澡……”陶淮南摸摸脖子,心說你再也不是高中時候看著一脖子紅印兒說過敏的楠哥了。
“給我看看,有沒有照片?”季楠最初的咋呼過後竟然還有點傷感,“我怎麼有種自己家小白菜讓人拱了的感覺。”
“拱什麼拱,”陶淮南終於受不了了,往後靠在椅子上,“我能有什麼照片,那也得我能看見啊!我要真有對象還好了呢!”
“不可能,”季楠立即說,“你個小單純就彆在楠哥麵前撒謊了。”
陶淮南心說你快彆跟我擺譜了,我開始不單純的時候你還不知道乾嗎呢。
遲騁在旁邊終於開了口,把話題岔開了,問季楠還什麼時候走。
季楠這才不糾結陶淮南脖子了,陶淮南有點沒底,不知道到底什麼樣,遲騁早上是不是騙他了。
其實遲騁倒不是成心騙他,脖子上真沒什麼了,剛才季楠看見那處是陶淮南脫外套把衣領帶歪了才露出來的。
不過陶淮南倒也沒多大壓力,他也不怕被人看見,隻不過現在像這樣問起來他答不出是誰。
“你那小朋友呢?”季楠飯吃到一半,問。
陶淮南猜到他是要問潘小卓,答說:“你不知道?”
“不知道,”季楠笑著說,“我咋能知道。”
“他考試沒考完,還有兩科。”陶淮南邊吃東西邊說,“快考完了。”
季楠隨意地“啊”了聲,轉頭又去跟遲騁說彆的去了。
遲騁比高中那會兒能說得多點了,那時候他是真的高冷,現在雖然話還是少,但也能聊會兒。他現在說話時還挺常笑的,陶淮南坐在旁邊,每次聽見他笑著說話就覺得耳朵熱。
一頓飯吃飯,季楠把他倆送了回來,說過兩天還找他倆玩兒。
小區裡有小孩兒裹得嚴嚴實實在踩雪,家長把那麼個小團子扔進被雪蓋了的花壇裡,讓小孩兒在裡麵打滾玩。
那小孩兒衣服上沾的都是雪,臉上扣著小花口罩,露出一對大眼睛,笑得可樂嗬了。
陶淮南看不見這個,但能聽見小孩兒的笑。陶淮南踩上花壇邊的石磚,小心翼翼地沿著走。
遲騁讓他下來。
陶淮南笑著說沒事兒,冬天一說話嘴巴前總是冒著白氣,這些年冬天沒以前那麼冷了,小時候的冬天好像在外麵說話都凍得張不開嘴。
他倆到家的時候曉東也剛回來,衣服剛換利索。
“喲,回來了?”曉東白天幫店裡小孩兒搬東西,把手背蹭破了一片皮,沒流血,但這種傷口也夠疼的。
遲騁看見他手,皺了下眉:“怎麼弄的?”
“搬箱子蹭的。”陶曉東不太當回事,看了眼。
曉東在這方麵很糙,哪兒磕了蹭了都不在意,就是從小皮慣了。陶淮南問:“怎麼了?受傷了?”
“就刮了下,沒事兒。”
遲騁給他簡單處理了下,陶淮南脫了外套掛起來,坐在曉東旁邊。
陶曉東轉頭要跟他說話,一側頭視線在陶淮南脖子上停了很短暫的一秒,之後該說什麼說什麼。
在外麵穿衣服能遮能擋,在家總不可能一直擋著,這些天陶曉東早看見了。
他沒問過,就當沒看著。
陶淮南摸摸他手腕,有點擔心,又不敢去摸他手背。陶曉東用另一隻手摸摸他的頭,眼睛看著他弟,小孩兒笑幾年哭幾年,到底還是長大了。
當哥的取代不了小哥,這幾年陶淮南臉上再怎麼笑都笑不進眼睛裡,最近這段時間明顯不一樣了。
陶曉東笑了笑,看看陶淮南看看遲騁,無聲地歎了口氣。
到了晚上要睡覺前,陶淮南下巴上果然又起了小疙瘩,他從小就這樣,過敏了疙瘩得起好幾天。
“彆撓。”遲騁說。
陶淮南倒是聽話,手往下一放,隻說:“要不你再咬咬。”
遲騁本來正要開電腦,聽見他說側過頭掃他一眼。
陶淮南挪到他旁邊去,試探著用鼻尖拱拱遲騁脖子。遲騁往旁邊一躲,平靜問道:“你乾嗎呢?”
陶淮南嘴上那小片痂掉沒了,看著又不那麼可憐了。不可憐不招人疼,陶淮南心裡可明白了。
“哄你,”陶淮南又湊近了拱了拱,鼻尖在遲騁後脖子上上下劃了劃,“想讓你咬我。”
遲騁推開他臉,把他往一邊推了推,問:“咱倆好了?”
“沒有,我知道,”陶淮南笑著說,“沒和好也不耽誤咬。”
陶淮南在他肩膀上輕咬了一口,遲騁側頭看他一眼,沒理他。陶淮南咬完在那處親了親,小聲說:“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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