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兩個小姑娘呆在房間裡會覺得有些無聊, 艾露露在離開前還特意的給她們布置了一點作業,不過等她回到旅館房間時,就隻看到姐姐愛麗還規規矩矩的坐在椅子上, 手裡握著一根艾露露用炭石頭特製的簡易版鉛筆認真的寫著字, 妹妹菲莉卻趴在床上呼呼大睡, 地上還留著一張畫著彎彎曲曲古怪圖案皺巴巴的紙張。
艾露露見此卻沒什麼意外的表情, 兩姐妹雖然是雙胞胎, 但性格卻南轅北轍, 姐姐愛麗要聽話乖巧許多,妹妹菲莉一開始還有些拘謹警惕,但在發現少女十分好說話之後, 就慢慢變得調皮活潑了起來, 讓她老老實實的呆在房間裡枯燥的練字, 估計不到半天就堅持不了了。
愛麗並沒有發現她已經回來了, 少女放輕腳步走過去, 從她身後傾過身看了看, 發現她小姑娘雖然寫的並不是多麼的好看,但字跡已經練的十分清晰工整, 再多學習一段時間, 估計就能練出一手漂亮的娟秀字跡了。
她忍不住欣慰的彎起唇角。
“唔……菲莉,我好像有點餓了, 露露姐姐還沒回來……啊!”
睡得迷迷糊糊的菲莉揉著眼睛從床上爬起來, 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愛麗身旁的艾露露, 頓時嚇得一屁股從床上跌坐下來, 眼睛心虛的看來看去, 就是不敢看少女的臉。
艾露露覺得有些好笑, 但也沒有責怪她的意思, 將兩個小姑娘叫到身前,跟她們說了下自己的打算,並征求下她們自己的意見。
兩姐妹顯然有些吃驚和不舍,愛麗忍住了失落和難過,還是乖巧的順從了少女的安排,菲莉瞪圓了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欲言又止片刻後,最終還是忍不住呐呐的小聲問道:“我們真的不能留在您的身邊嗎?您是不是因為我不聽話才要把我們送走的?我以後會乖乖聽您的話,不會再偷懶了……嗚嗚……”
說著說著小姑娘就傷心的哭了起來,顯然是不舍得離開少女。
自從她們的媽媽死去後,就再也沒有人對她們姐妹倆這麼溫柔細心過了,小孩子的世界都十分的單純直接,誰對她們好,她們就喜歡誰,現在突然得知要從艾露露身邊離開,自然會覺得彷徨不舍。
愛麗雖然沒有出聲,但一雙眼睛也微微泛起了濕潤不舍的淚光眼巴巴的望著少女。
雖然和這對小家夥相處時間不長,但兩個可愛聽話的小姑娘誰不喜歡呢,隻是艾露露以後還不知道自己會遇到多少危險和磨難,姐妹倆留在她身邊也隻會被拖累。
她無奈的歎了口氣,伸出手將兩個小姑娘抱住,溫柔的摸了摸她們的頭,再三保證以後會去卡亞那看看她們,兩姐妹才一邊哭著一邊回抱住她鼻音濃重的應了下來。
安撫好兩個小姑娘後,艾露露給了她們一點零花錢去附近的市集買點好吃或者好玩的小東西,並讓一具煉金傀儡披上鬥篷跟在她們身後保護兩姐妹的安危。
而她自己則離開旅館,來到了黑月酒館的所在地。
這座酒館從外表看上去和其他的酒館似乎並沒有什麼區彆,酒館裡喝酒的客人大多都是一些傭兵冒險者或者旅客,隻是在艾露露跟前台的接待員,說出她要找血牙時,喧鬨的酒館頓時詭異的安靜了下來,就連之前在大聲說笑的傭兵們都轉頭朝著她的方向看了過來。
“嘿,小美人,你找那個小雜種做什麼?”
“難不成你是他的女人?”
“他那麼小的身板,能滿足你嗎?”
儘管少女披著兜帽鬥篷看不見臉,但從她優美動聽的嗓音和露出的白嫩指尖也足夠令這些酒館裡的粗/野傭兵們想入非非了,他們一邊用肆無忌憚的目光打量著少女,一邊用粗/俗/下/流的挑/逗起哄了起來。
“要不要和叔叔我試試?保證讓你……啊!”
男人的一句話還沒說完,放在酒桌上的手掌就陡然被一隻憑空出現的黑色匕首給牢牢釘在了桌麵上,未說完的話語頓時變成了吸氣和咒罵。
一道幾乎與暗影融為一體的瘦削身影悄無聲息的走向了還在罵罵咧咧的男人身旁,抬手拔出了插在對方手背上的匕首,並壓低嗓音,沙啞而冷酷的威脅道:“下次再對我的客人出手,我就將你胯/下那玩意割下來塞進你的嘴裡。”
“廢物,聽明白了嗎?”
男人慘白著臉哆嗦了下,絲毫沒有之前的半點囂張得意,捂住自己不斷流血的手畏畏縮縮的點了點頭。
隨後那抹身影狹長的異瞳冷淡的看向了艾露露,低啞冷厲的嗓音隔著麵罩清晰的傳來。
“跟上來。”
說完也不理會少女的反應,便轉身朝著酒館的二樓走去。
說實話艾露露完全沒有察覺到這個人是什麼時候,又是從哪兒出現的。
簡直就像是一隻神出鬼沒的幽靈一樣。
但是怎麼說呢,艾露露又覺得對方的這幅利落乾淨的做派,又有一種說不出的獨特陰鬱魅力。
她拽了拽鬥篷的帶子,也邁開步伐隨著對方上了樓,來到了一間布置簡陋的客房裡。
房間裡隻有一張床和一張小木桌,連個可以坐的凳子都沒有。
少女一進入房間,就看到這名身份成謎的混血奴隸已經上了床,雙手交疊枕在腦後,躺在床榻上斜著眼睛看了她一眼,半點都沒有以主人身份招待她的意思。
艾露露還在木桌上看到了幾個用獸皮製成的錢袋子,其中一個還沾了點血跡。
她很快就猜到了這些錢袋來自何處。
房間裡倏然響起一聲低啞譏諷的嗤笑聲。
“怎麼,覺得這些錢來路不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