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撫安的心思一直都放在周大夫和陳大夫身上,因此在注意到兩位大夫有些奇怪的表情後,他當即緊張詢問道:“到底怎麼了?”
周大夫聞言歎了口氣道:“謝公子,;老夫先前便已經說過了,這心病還需心藥醫,貴夫人長久以來鬱結於心,已是臟腑失調,諸症顯現。隻簡單的幾味藥自然是治不好夫人的病的。”
謝撫安聞言皺眉:“還請周大夫直言,您不管需要什麼珍貴的藥材但說無妨。”
謝撫安以為周大夫是在暗示他給的診金不夠。
周大夫聽此有些無奈,隻能直白道:“謝公子,這不是藥材珍貴不珍貴的問題,是我與陳大夫二人根本不知道大夫人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而鬱結於心,談何對症下藥?而且醫治鬱症最好的辦法是找出患者的心結然後解開它,而不是一昧的用藥。”
陳大夫此時也附和道:“謝公子不妨想想,夫人到底是為何事而憂愁不已。隻要您可以找到讓夫人心情不好的這件事情,然後幫助夫人去克服它,那說不得夫人就不藥而愈了呢。”
謝撫安此時自然已經明白了周大夫和陳大夫的意思。他並不是蠢笨的人,隻是之前一心為曲心竹的病情著急上火,再加之從未聽說過鬱症一類的病症,所以隻把其當成普通的可以用藥治好的病罷了。
在明白鬱症到底是什麼病之後,謝撫安立馬開始思考起到底是什麼事情,能讓曲心竹如此勞心費神。
幾乎是下意識的,謝撫安心中浮現出了長寧小小的身影。
在謝撫安看來,曲心竹的一切變化都是從孩子出生後開始的。以前的曲心竹雖然有些清冷與沉默,但是她做起任何事來似乎都是那樣的有條有理。
她雖是孤女出身,但她嫁給他以後,一直都是一個合格的讓人挑不出毛病來的謝府主母的模樣。
但是自從這次回來,謝撫安已經不止一次的在曲心竹臉上看到或悲傷或憤怒的神情。
且對方這些情緒都不是為他,而是為了他們的女兒。
謝撫安自然是愛著長寧的,畢竟長寧是他和曲心竹的孩子,他也曾那般期待過對方的到來。
但是當他得知這個孩子的到來帶給他的是曲心竹的不孕與眼淚時。謝撫安猛然發現自己心中對於這個孩子的期待與愛其實已經所剩無幾了。
因為方才,在想到曲心竹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時候,他心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要是這個孩子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就好了。
看到謝撫安臉上若有所思的表情,周大夫和陳大夫立馬識相的向謝撫安拱手告辭。
謝撫安隨意點了點頭,在兩位大夫離開之後才又回頭看向了曲心竹。
在注意到曲心竹憔悴的麵容與青黑一片的眼底之後,謝撫安心中的糾結愈來愈大。
他離開了曲心竹房間,來到了曲心竹臥房左邊的房間。
因為曲心竹生產時傷了身體沒有奶水,所以謝府專門給小長寧請了個奶娘來照顧她。
謝撫安進來的時候,奶娘才給長寧喂完奶把她哄誰。
“大公子。”奶娘看到謝撫安,連忙彎腰行禮。
謝撫安抬手讓奶娘退下,自己則是慢慢踱步走到了長寧的搖床旁邊,而後低頭看去。
小小的嬰兒身子在搖床裡蜷成了一團,她一隻手塞進自己嘴裡,一隻手緊緊的抓著自己胸口蓋著的小被子,就這樣香甜的睡著。